第 3 章(1/2)
“就算我离开多日,你也不至于想我到哭鼻子。”之问打趣着这个小哭包,“是怕我检查你未完成的功课吗?”
“老师,你去看看姐姐吧。她生病了。”修羽抓着之问的袖子急道。
“可有大碍?”之问神色一凛,忙问。
“我不清楚,反正不太好。”
“你是家人,怎会不清楚?”
“哎呀,大家都神神秘秘的不告诉我,我觉得就是没好事。”修羽抓了抓头,烦恼地说。
之问低头沉思半晌。
修羽见他不回应,便唤他一声:“老师?”
之问回过神来,拍拍修羽的肩膀:“应是不打紧,你别多想。你也大了,有些事不告诉你,或是免你担心。”
“可是……”修羽心中仍是忧虑,但林之问的神思不知又飘去何处。
林之问回到自己房里,心有所思,来回慢踱,颇有些神不守舍。
她病了?她好吗?
他的心魂早已飞到那个小院里。
但他并没有由修羽拉着他去探望修筠,这不合适。介于男女之别,这两年里他与修筠虽心有默契,身却始终保持距离,并未有过多接触。他在这宋府里的身份只是一个外客,一介雇员,哪有外出回来不向当家主人问安而先去探访人家小姐的道理?
他拎起桌上用素纸包装的礼盒便走出了房门。
林之问在大厅上拜见宋颉。
“林先生回来了。”宋颉道。
林之问上前一揖作礼:“此次回乡探母,离府多日,小少爷的功课多有耽搁。”
“哪里话,为人子者,孝为第一。功课又非一日之计,何足挂心。你母亲身体可好?”
“只是伤寒罢了,调养过后已无恙。”
“那就好。”宋颉点点头。
宋颉也是读书人出身,对这个儒雅气华、神清骨秀的年轻先生颇有几分赏识,加之修羽在他的调、教下进步明显,因此他对林之问一向算得客气尊重。
林之问向前一步送上礼盒:“此次回乡,大人提前支我银两,之问感激。老家无所有,唯想着大人素爱喝茶,这是茶农新摘的明前新茶,特带来给大人一品。”
宋颉眉眼一展,微笑道:“老夫向来不受礼,但林先生并非虚与委蛇的奉承之辈,老夫且先留下,待闲暇时与先生一同品茗。”
林之问欠了欠身,便欲告退。忽又转过身来道:“今日本打算给四少爷开课,但少爷心事重重,说是担心姐姐身体,无法专心。我无法抚平他的心情,功课便先搁下了。”
宋颉神色一变,低低道:“有劳先生费心,请对他多加管束,让他一心向学,不要去管其他闲事。”
“恕我多嘴,若是事关至亲,便不算闲事。小少爷担心姐姐,也是人之常情。”
“你便告诉他,姐姐没有生病即可。”
林之问点了点头,这才退身离去。
经过后花园,林之问无意踩到了小径上的落花,随即挪开脚步。这条小径两旁,栽满了修筠喜爱的那些花草,并且一向由她亲自侍弄。昨夜一场雨疏风骤,落英满径,花枝横斜,还没有人来打理。
放眼望去,满园皆是残败春色。
曾经,在这深深庭院里,他见到那个小园香径独徘徊的倩影。
人入画,画入心。
不知不觉,脚步已移至修筠居住的院子外。隔着小小的庭院,他见闺房的门紧闭,不见她院中逗猫,亦不见她凭窗作画。
一只黄白相间的花猫从墙头轻轻跳落,在林之问脚边蹭了蹭。之问将它抱起,手指捋着它的毛,若有所思。
第二日早晨,林之问照例来到书房准备授课,但修羽却迟到了。之问久等不至,便去寻他,却在回廊看到他正与几个婢女纠缠。
“你们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放你们走。我还要告诉父亲,说你们造谣生事,把你们赶出府去!”修羽紧盯着那几个婢女,一脸愤怒。
婢女们惶惶不安地低着头,不说话。她们可不曾见这位小少爷这么凶过,虽还是个孩子,发起怒来,自有几分主子的威严。
“怎么回事?”之问走了过去,问道。
“老师,”修羽眉头都快拧成一团,“她们……”
“什么事把你惹成这样?”之问纳闷,修羽的样子看上去是真上火了。
“姐姐素来善待下人,她们几个倒好,私底下瞎嚼舌根,毁她清白。”修羽怒气冲冲道。
原来,今晨修羽来书房途中,遇上这几个清扫院子的婢女正私下议论是非。
其一说:“我看这事假不了,三小姐绝对是有了身孕。”
修羽兀地听到此话,大震,忙躲到墙后偷听。
那婢女又说:“这两日小姐整日闭门不出,三餐都是清清送进去的,极为素淡,不沾一丝油腥。有人还瞧见清清日日端出呕吐物。若是身体患疾,为何不见大夫开方子?曹姑姑这般有见识之人都说害喜之症明显不过,还能有错?”
另一婢女:“是啊,那日老爷在房里痛斥三小姐,很多人都听见了呢。隐约是骂‘野种’、‘浪荡’之类的话。老爷平时多看重三小姐,若不是出了这天大的丑事,怎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还是用这等不堪的词。”
“可这事也太奇了吧。三小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出这种出格事情的人啊。”
“表是表,里是里,好歹是个大家闺秀,若真浪荡,还会把浪荡两字刻在脸上不成。”
“兴许是平日里碍于老爷夫人的管教,不得不做个大家闺秀。我可听管门的小张说,三小姐私底下常常偷扮男装出门嬉戏呢。哪有正经闺秀经常出去浪的。这不,浪出事来了……”
修羽听到这里已经暴起,便有了接下来林之问看到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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