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1/2）

陆商一个又一个的噩梦都是由阮若安组成的。他有时候是青面獠牙的怪物，有时候是脸色苍白的鬼差。

“陆商，我恨你……”阮若安低着头。陆商走上前，想告诉阮若安：纸条和厕所门板上的字都不是他写的。

阮若安抬起头，黑洞洞的眼睛渗出鲜血。嘴里还是不停地说着：“我恨你。”

陆商惊醒时，汗已湿透脊背。

“对不起……”陆商忏悔道。

上了六年级，阮若安没有来报道。小胖没好气地冲着陆商说：“陆商，你如愿以偿了。”

“什么叫我如愿以偿了？之前的事情，不也有你一半功劳吗？”陆商在心里骂道。

吴懿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像是没有睡好。范禹问：“吴懿，你没事吧？阮若安转学了，不过不要难过，你还有我们。”

吴懿客气地点点头，脸上还挂着往常一样的笑容。但又有别于往常，他在兴奋什么？

陆商捕捉到了这点，他对上范禹的视线后又低下头写作业。

自从纸条事件发生过后，陆商不再是班里的人物。嘴碎的小胖不仅和班里人说，还和班外人讲：“陆商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不要和他玩。你看看阮若安，都被他逼转学了。”

每节课课盘旋在陆商脑海里的要么就是齐妍和她那好儿子，要么就是阮若安。知识一点也进不到他脑子里，陆商成绩一落千丈。不过他也无所谓，他喜欢看陆成良脸黑得不能再黑的样子。

陆商的颓废更衬出吴懿的上进。薛洁不止一次在班里拿他和吴懿作对比：“大家要以吴懿同学为榜样。他不仅成绩好，品德也很好。不像班里的某些同学，成绩不好，品德也跟不上。”

陆商没有理薛洁，他心想：“我爸当校董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嘴脸。”

六年级过得马马虎虎，陆商最后是靠他爸的关系进了市里最好的初中。

毕业典礼上，吴懿作为代表向大家致辞。陆商在下面看着吴懿。他说：“伪君子。”

吴懿父母又因为工作原因要走了。临别前，吴懿给所有同学买了礼物，包括陆商。

吴懿把礼物塞给陆商，陆商不想接。吴懿偷偷地对陆商说：“这个就当做我的谢礼。”

陆商一头雾水。

“那些都是我做的。”吴懿说，“你不也看阮若安不爽吗？我也是。他那么爱哭，成绩却那么好。”

“我早就想把他甩开了。他那么蠢，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吴懿最后大笑道，“班级里的人都知道你讨厌他。谢谢你，让我成为班级第一。”

“原来都是你！”陆商满腔怒火。

“你也是个傻子。”吴懿笑道，转瞬变脸，“你们永远比不上我。”

陆商沉默了很久，他把礼物往地上一砸。礼物被摔得稀巴烂，像极了他七零八落的心。

上初二的时候，陆成良被调职去了当地的教育局做副局长。

陆小凯也快四岁了。现在正是他最闹腾的年纪，对一切事物都感到新鲜无比。

陆小凯看见陆商房间里的航模，想拿来玩。他抱着陆商的大腿叫“哥哥那个”，陆商没有理陆小凯。

齐妍瞧见了。陆小凯诞生后，她对陆商的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尖声说：“不就是个航模嘛，别这么小气，给弟弟玩一下怎么了。”

陆商低声道：“滚。”他正在青春期，身体不断地抽高，声音也从少年清脆的声线转向成熟。

“切，”齐妍没有经过陆商同意，径直走过去，把航模递给陆小凯，“这个家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我可是……”

话还没有讲完，陆商冲上前，从陆小凯手里夺回航模。他说：“你就是个第三者。”

齐妍说：“那也是我有本事，不像李韫，连个男人的心都守不住。”

陆商的底线就是他妈，他直接给齐妍的脸来了一巴掌，居高临下地看着齐妍：“你的脏嘴不配讲我妈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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