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论反差萌 > 121-140

121-140(1/2)

目录

121.

江祈晚骑着她的小绵羊,一路长发飘逸,潇洒无比,最后被保安拦住要住户证。

白庆忆唯有瘸着腿走到山庄门口,感觉病情又加重了。

江医生拍拍她的车后座,“来,白美人,带你去见我师兄。”

粉色的小电动。

白庆忆心想,我还是继续瘸着吧。

122.

师兄是个谢顶的中年男人,一边熟练地往手上搓跌打酒,一边问:“怎么摔的?”

“楼梯踩空了。”

师傅把手覆在脚踝上,手掌施力按揉。白老师因为疼痛而本能地缩腿,被他定住拉了回来,“得按开淤血。你这伤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留心保养,否则老了很容易复发。”

江祈晚站在一旁看人体经络图,搭腔道:“策哥哪会让伤复发啊,什么名贵补品没有?”

白庆忆当下没有回答,只在离开后反复叮嘱她:“我受伤这件事,不要告诉小策。”

“你倆到底怎么了?”江祈晚忍不住发问,“别跟我说没事,这哪是没事的样子。就不说你摔倒了,发烧感冒还没好全,策哥无论如何都得留下来陪你吧?怎么就不回家了?”

他犹豫道:“我不知道。”

“出了问题你哪会不知道?”

“我好像做错什么惹他不开心了,可我真的不知道错在哪。”

江祈晚看白庆忆比她还苦恼,没再追问,只劝他:“有什么误会赶紧说开了,过日子就得坦诚相对。”好像默认他们已在一起。

不过事实确实如此,毕竟任策已经告白,而他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会不会错在这里?错在他态度暧昧不清,“你说得对,我回去给他打个电话。”

123.

江祈晚只请了半天假,把白庆忆送回家后又急急赶去上班了。

白老师打了三个电话都是暂时无法接通,到最后竟然直接关机了。

他又生气又惆怅,扶着墙走向冰箱,打算用美食填满一颗空掉的心,才发现任策在冰箱门上有留言,事无巨细地交代他如何吃药,医生几时会来,家政的联络电话……离开的原因却只用三个字概括了:有急事。

昨晚才说很爱他,今天就逃得不知所踪。

白老师把便条攥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低声道:“坏人。”

124.

任策打了个喷嚏。

四月的南方湿冷,绵密的雨落个不停。他想不会这就感冒了吧?

说起来,白老师有没有按时吃药?

应该会,他没有自己的时候不也过得好好的。离不开对方的从来是任策,而不是白庆忆。

小楚帮芭比梳好头发,拉了拉任叔叔的手,让他欣赏。任策心不在焉地夸好看,她高兴地给它搭配起衣服。他低头看了一会儿,“小楚,叔叔问你个问题。”

“好呀。”

“你觉得白老师怎么样?”

“超级好!!”她伸出小手在空中比划,“世界第一好!!”

就知道会有这个答案,任策没再问下去。

任玲不过一个小女孩,对程家有什么威胁,程萱害死她,恐怕另有动机,比如逼走白庆忆。他十九岁时拒绝接手程家,差不多是任玲出事的时间,后来又选择了做幼儿园老师,对小孩子极尽温柔爱护,应当也是因为她。

他当然是个好人,任玲的死与他无直接关系,但他一心想要偿还,对任策特别特别特别好,恐怕只因他是任玲的哥哥。任策看得很清楚,也不会恨他,只是……

他到底是程家的人,心思难测,隐瞒太多。他以为自己非常了解他,没想到所见只是冰山一角。而且他活得和个圣人一样,从内心排斥黑帮,自己这种身份,哪够入圣眼。

该庆幸在未想太多前已表明心意,否则他绝不敢再说我爱你。

身为黑帮老大,挖人眼都是小菜一碟,面对一个毫无威胁的幼儿园老师,却成了畏畏缩缩的懦夫,逃到几千公里外,真像个笑话。

125.

白庆忆没等脚伤好透就回学校了。一个人守着这么冷清的别墅,总让他想起在程家的日子,太不好过。

他母亲过世得早,全家上下看似格外宠他,有求必应,可从未有人会来陪他玩、陪他笑。尤其父亲与他关系疏远,不满他过于软弱专情,仅是扔他一个娃娃,竟哭了一星期。

这男人倒是多情,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五六个女人,最后死于艾滋。

也是那时他有了想走的念头,真正下定决心是在同年冬天,程萱说那传染艾滋给他父亲的妓女,临死还拉着程家人陪葬,要一命换一命。程老爷子痛失爱子,正无处发泄,欣然同意,叫来白庆忆,在他手心托一把枪,说:“你练了这么久,终于派上用场,去为父报仇。”

白庆忆本来不怕冷,是在那个雪天才变得畏寒。他的手剧烈颤抖,怎么都握不住枪。这个三岁小孩,从头到脚都是无辜的啊……

任玲满脸是泪的看他,“求求你了哥哥,不要杀我……求求你了……”

白庆忆手一松,枪掉在地上。

她死里逃生,眼中含泪朝他露出灿烂笑容。但下一秒子弹出膛,她头崩脑裂,一条纯净的生命立时消散,鲜血溅在他脸上,雪天里温热异常。

清冷的女声在近处响起,“我这是为了你。”

程萱面无表情,转身让下人收尸。白庆忆在雪中呆站了不知多久,回去后发了一场高烧,梦中小女孩一时哭一时笑,最后总有一声枪响,让他病中惊坐起,满身冷汗。

程老爷子对他失望透顶,说他懦弱、妇人之仁。白庆忆低头应是,我管不了程家,放我走吧。

程萱用了两年,亲自为他准备新的身份,她做事无比仔细,不会有人查得到白庆忆原来是程家少爷,况且有谁会去查一个幼儿园老师?

若他早些退出这场权斗,任玲或不会死。

但没有什么如果,他唯有以对小孩的温柔与爱来偿还罪孽。

现在外加一个小策。

126.

任策一去就是一个月,他的生日都要到了。

电话不听微信不回,白庆忆不知道他会否回来吃饭,但万一他突然回家了,像他突然离开一样,餐桌总不能是空的。

白庆忆学着做了蛋糕,也预备了一桌他爱吃的菜,等到午夜十二点,眼睁睁看着日期跳到新一天,门口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站起身把饭菜全倒掉。

烫了三次手,试了两天才做出来的蛋糕,也一并倒进了垃圾桶。

上楼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扯掉了素链,摔上大门时头也不回。

127.

门外窸窸窣窣,是衣服摩擦的声音。

128.

任策第二天收到家政的电话,说白先生不见了。

他这一个月天天买醉,连小楚都嫌弃,不愿让他抱。昨晚又喝高了,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听到电话时脑子还混沌一片,揉着太阳穴问:“你说什么?”

“白先生走了!”

“走……”任策惊醒过来,“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家政迟疑地问,“任先生,最近是你生日吗?”

任策赶紧去看日历,两天前还真的是他生日,“你怎么知道?”

“我清理垃圾桶时候看到有蛋糕,不止蛋糕,红枣糕、绿豆饼……别的我说不上来了,都发臭了。”

任策扔掉手机,跌下床去翻行李箱。

家政喂喂喂了好几声没人应,不满地嘀咕道:“什么怪人,难怪白先生要走。”

任策终于找出他真正的手机,刚走的那天因为没了电而自动关机,后来他怕面对白老师就一直没有再开,现在他悔得肠子都青了,手忙脚乱地找出充电线插上,开机的过程有如几个世纪般漫长。

二百七十通未接来电,全部都是白庆忆,早午晚各三通。

他颤抖着手按开99+的微信。

小策,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告诉我错在哪,我改,好不好?

肚子饿不饿?在外面吃什么?快回家喝汤汤。

下雨了记得带伞,虽然不知道你在哪里。

发现你家有烤箱,学着做甜品,你喜欢吃这些东西吗?

成功了,蝴蝶酥,回来做给你吃。

不能仗着身体好就不添衣服啊,还没到夏天。

……

为什么现在才明白。

白庆忆对他的好是真是假,不是一目了然吗。他有所隐瞒,也是为了不伤害他。这么好的白老师,叮咛至切,哪里又会看不起人。

可明白得太迟了。两天前白庆忆照来满桌菜肴,说小策生日快乐,问他回不回家。下一条,也是最后一条微信,已是第二天凌晨。

触目惊心的十个字,任策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摔了手机。

白庆忆说:够了,任策。我不会再等了。

129.

飞机降落时是下午三点,任策做的第一件事是打开GPS,却显示白庆忆还在乐和山庄。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只在卧房拾到一条素链。

北海道的那个早上,他一觉醒来发现身边无人,电话打了好几通都没人听,那种绝望和害怕,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才在项链上装了定位,跟个变态一样时刻监督他的行踪。

可白庆忆不想再维系的东西,说断就可以断,断得一干二净。

任策急得快疯了,闯了几次红灯开回旧家。对了好几次都没能将钥匙对进锁孔,好不容易开了门,只找到他的行李箱。

他又立刻去幼儿园找,终于有一个好消息,白老师虽然辞了职,但上面还没批,今天他还有回学校上班,也就是说他在X市。

任策吩咐下去,一定要把白庆忆找出来。

白庆忆白庆忆白庆忆,生命里只剩下这个人。

可他宁愿没有收到消息。

130.

任策飞速驶向西区的一座废弃工厂。夜景自窗外迅速后移,犹自未眠的城市,霓虹光彩夺目,五彩绚烂,但来来往往,只寥寥几人不肯归家。

越开向边郊周围越黑,又忽有雨滴砸窗,而后渐渐密集。七点三十分,他终于准时赶到了目的地,伞都没开就冲下车,短短几步路已浑身湿透。

踹开大门,眼前的场景是他余生的噩梦。

131.

手接辞呈,院长知道要尊重个人选择,可她实在不想放走两届最佳教师,且很有机会继续蝉联的白老师,“我明天给你答复,今天先好好上课,可能你也想和孩子们道别吧?”

白庆忆知道小孩们会哭死,特地带了满满一背包的糖果,结果还是不够用。哭包们抱着他大腿,问为什么啊?是不是不要我们了?白老师心都化成水,挨个哄道你最可爱,白老师只是自己出了点事,不能再教你们。

离开时那个偷别人贴纸的小男孩,把他的贴纸卡当着白庆忆的面往垃圾桶丟,说:“你骗人。”而后哭着跑走了。

白老师捡起来一看,他已经筹集到九张,都是靠自己实力得来的。难免心疼。他想,明天回学校,给他带份大礼物吧。

出了校门没有回家,换了个方向去搭的士,他记得他喜欢车,想给买个模型。后来的事已不记得。只知道上车之后头昏脑涨,很快失去意识。

是被人踢醒的。他发现自己身处破旧铜铁之间,不远处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白庆忆还未来得及思考,一根铁棍就打在他腿上,筋骨仿若就此断开。

那个男人说:“继续打,打出血来,但别打死。”

又一根棍子撞得他翻身。而后衣衫自后被掀起,一柄刀贴在他的背脊上,“娘的,还挺嫩。”

“做你该做的事,否则一分钱别想拿。”

持刀男人哼了一声,一手定住白庆忆,一手自他蝴蝶骨开始斜划放血。白庆忆被压在地上,分明感受到皮肉在尖锐的刀刃下断开,疼得眼泪不止,“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

“还不够多,大腿也放点。”

持刀男于是割开白庆忆的牛仔裤,将刀往里深深一陷,狠狠拉出一条血流不止的刀痕。他疼得要死,手指抠着地板,指甲生生裂开。满地都是粘稠温热的血,他自己的血。又一棍子打在背上,五脏六腑都移位。而后两下、三下……

“他左脚有伤,多踩几脚。”

便有一股巨力要断开他的脚骨,白庆忆瞪大眼睛,疼得惨叫声都扭曲。

痛昏之前听到那男人满意的笑声,狰狞瘆人,“太漂亮了,照张相发给任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