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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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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耒阳。

正值宵分,缟素的忠勇侯府更是静默无声。

忽然,侯府的后门“吱吱呀呀”地开了,一辆马车披挂夜色而出。马夫甩了几下鞭子,车在无人的石砖街上由缓行转为疾驰,马蹄踏着月光,车轮碾过遍地的纸钱,直奔城东门而去。

城东门边上有家饭庄,门口的大红灯笼还亮着。戚福关上车窗,对闭目养神的戚策琰小心翼翼道:“少爷,咱能在饭庄子里弄点夜宵吗?侯府的饭早……我肚子有点饿了。”

这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戚策琰一清二楚。上次他不拆穿他,不代表相同的招数他就能来第二次。“包裹里有牛肉饼,十个,你尽管吃好了。”戚策琰不睁眼也不动,态度一目了然。

自己主子是个说一不二的,戚福也无可奈何。眼见着那大红灯笼被车屁股远远地甩在了后头,他乖乖拿了饼,慢吞吞地啃了起来。然而马车还是停住了。

戚福心头一喜,伸胳膊推开车门。果然,沐着清皎的月光,有个穿着雪白裙子的姑娘正站在马车前头,姑娘手里还拎着个几个麻绳绑的油纸包。

和期喜气洋洋,不待主人邀请便自己登了车,她弯腰挤进车门,一同进来的还有一阵酱肘子的香风。“热乎的酱肘子!”她把油纸包往戚福怀里一塞,笑道:“我知道在车上啃肘子麻烦,就让店家剔了骨、把肉切碎了夹进烧饼里了,这样吃起来方便些。”

“和姑娘费心了。”戚福拿起两个油纸包,冲和期挤了挤眼睛,“我去和春儿一起坐。”

“你给我下去。”

隐没在黑暗中的戚策琰突然说道。

两人俱是一愣。戚福的原意就是要下车的,不用再受一遍命令,所以,该下车的人自然是那个屁股还没坐热的不速之客了。

除了扯谎,和期另两项引以为豪的技能,就是识时务和死皮赖脸,然而二者常不能共存。和期揣着烧饼,决定舍前取后——毕竟戚策琰已经很久都没拿正眼瞧过她了,刚才那句“你给我下去”还是这半月以来,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能说话,就代表有戏。

不速之客眉头一皱,决定行迂回之计。她把正在车门口犹豫的戚福一把拖了回来,开始硬找话题尬聊起来:“我还是刚知道西岭有这样的风俗:主家居丧,客不能白日从正门离开——”

“没有。” 藏在黑暗之中的人丝毫不留情面,冷冰冰地打断她:“白天不走,是怕你追上来。”

这我当然知道。

可您有必要说的这么明白吗?

和期心中忿然,可脸上只能讪笑。

车里弥漫起寒凉之气,渐渐盖过了肘子的暖香。戚福是个机灵的,他见情势不妙,随便找了个托辞后就抱着烧饼肘子溜之大吉了。徒留和期一人鏖战。

“长教习……您来个烧饼吗?”

半晌,和期尬笑着往黑暗中递去一个油纸包。

“你还不下去?”戚策琰疑惑道。

第二遍了。

事不过三。和期抿起嘴巴,决定在第三次逐客令出现之前使出杀手锏。

“我知道您生气,也知道您一回京就会逐我出秘宝堂……”她叹气,“但在这之前,您总得把‘贵子方’这事的前因后果听齐全了吧,不然……三皇子那儿您也没办法交差不是?”

与生气的长教习谈公事,这招百试百灵。车那边果然没了动静。和期悄悄呼出一口气,立刻探身过去敲了两下车门,“继续走吧。”她催促车夫。

回京后,他会不会将她扫地出门还是未知;但要是逆来顺受、任由他像这样将她丢在西岭……这秘宝堂的门她铁定是别想再进了。

无论如何也得赖着这人一起走才行。

和期暗下决心。

·

既已上了车,当然是就这样一路回到京城最好。

马车奔驰,颠簸不止,但晃动的幅度刚刚好,可说得上令人惬意。和期舒服地倚着软枕,没过一会竟睡了过去。

“你要是困,不如下车去寻个客驿睡?”

忍了一会从未听到过的鼾声后,她体恤下属的长教习如此关切道。“停车!”戚策琰大喝,将车板拍得震响。

“别停!”

和期猛然张开了眼睛,跟着喊了一嗓子。“您想知道什么?”她抹了一把脸,绽开微笑,“属下有问必答。”

“停车!”戚策琰怒喝道,不愿同她再废话半句。

“那天府医和我说他恰好知道是谁杀了富子骁我便问他是谁杀的府医说如果我要知道也可以必须帮他办一件事情我说好啊然后他就告诉我是贵子方杀的富子骁……咳咳!”

和期差点没憋死,没说完便咳了起来。

“好好说话。”从暗处“嗖”地刺过来一个冰冷的眼神,正戳在她脊背上。

“那天你我在侯府,我见那府医举止奇怪,想着一个是怪人、一个是怪事,万一有可能呢?便故意用李胥和富子骁试了一试,那人的脸色忽然就不对劲了……也算是歪打正着撞上了。”

和期的声音听起来很沮丧。“你去见小侯妃时,我便质问他,这人倒是很爽快,甚至语出惊人,说他知道富子骁一案的真凶是谁。然而作为交换,我必须答应他一个条件……”

“他叫你帮他把‘贵子方’拿回来。”戚策琰沉声道。

闻言,和期怔了一下。“对,他就是这样说的……他随后还给了我一个狐狸石偶,说要成为‘贵子方’的客人,必须拿着这个狐狸。”借着月光,戚策琰看见她垂下了脑袋,声音也变小了,似乎很心虚。“石偶就藏在……府医给我的小木匣里头。”

戚策琰没说话。

狐狸石偶三选一的时候,想到和顺楼掌柜战战兢兢地盯着癸十的样子,他感到十分困惑:如果和顺楼掌柜与癸十都是“白蚁”,那这人根本没有必要将“万金贵子方”的三纹狐狸石偶,换成“次等贵子方”的两纹狐狸石偶。

然而,假若和顺楼掌柜没有背叛,他就更没有理由去调换他们的狐狸了——如果他知道这狐狸本该是李胥拿着的,看“贵子方”对“白蚁”严防死守的态度,他大可将这异常直接报告首领,而不必兜这么大个圈子;如果和顺楼掌柜不知道这狐狸的本来归属,那他就该直接放人,而不会在狐狸上动手脚。

这条路被堵死后,戚策琰决定从头捋起,开始在脑中清点迄今为止碰过那狐狸石偶的人,和期当然位列其中。然后他就自然而然地想了起来:在和顺楼放石偶的那晚,她是最后接触到石偶的那个人。

危机关头,他决定赌一把,将宝压在自己从未见过的那只无纹狐狸石偶上。结果证明他赌对了。

那边,和期还在继续:“我看你从算命先生那里又拿了个不同模样的狐狸回来,怕这中间有什么纰漏……毕竟那府医是与‘贵子方’有牵涉的人,为稳妥起见……在和顺楼,趁着你叫我去放狐狸,我便将东西换掉了。”

“我知道。”戚策琰漠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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