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梦蝶(1/2)
“嘿!起来啦!”
谢莫白朦朦胧胧地听见有人叫他,可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怎么也醒不过来。他昨日贪杯,饮了不少酒,这会儿正在宿醉的后遗症中。
他卷过被子,哼唧两声:“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叫他起床的人却不肯轻易罢休,动作干净利落地掀开他的被子,提着茶壶往他床上浇。
一边浇水,一边高声喊道:“无耻之徒谢莫白睡觉把被褥都弄脏了!”
少年声音清亮昂然,带上内力声震整个四相门。
被放了一夜的冷茶浇了个透心凉的谢莫白哪里还躺的住,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去夺过他手中的茶壶,捂他的嘴。
只是他这会儿才刚刚起来,意识半清不楚,眼前也模模糊糊,哪里抓得到人?
少年像条鱼似的从他指尖滑过,笑嘻嘻道:“谢大侠你好虚啊?是不是纵欲过度了?我给你弄点鹿血酒补补?”
谢莫白揉了揉额角,眼前只能看到在屋内四处乱窜的残影,他有些无奈地捂住了脸,趴在床边:“蔚少侠,蔚兄弟,蔚大哥,快快饶过我吧。”
自从蔚情跟他来了四相门,他就开始天天风评被害,最近门人看他的眼神都古里古怪的,大概介于“门主会玩”和“门主不行”之间。
蔚情放下茶壶,转而一副乖巧体贴的模样:“怎么了?头疼?我给你揉揉?”
谢莫白立刻惊恐地躲开,蔚情浑身带毒,手劲儿大得能把他头骨捏碎,他可不敢拿命消受这种温柔。
他揉了揉脸,努力睁大眼睛,从架子上取了黛蓝的外袍披上,又去套白罗袜。
“可是门内出了什么事情?还是有新案子?或者有通缉榜上贼寇的线索了?”
蔚情在案几边盘腿而坐,拄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他四处忙活。
“没有。没有。没有。”
谢莫白动作一顿,又把外袍扯下来放在一边儿,翻身躺在床上没湿的地方:“那你叫我做什么?我再睡会儿,好少侠,出去玩儿吧。”
蔚情一挑眉,不高兴了:“你糊弄三岁小孩呢?起来!我们出去打一场!”
谢莫白抱着被子,心里直淌血。他哪里像门人说的,是带了个小少侠、小徒弟、小棉袄回来?他根本是请了个小祖宗回来!
“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蔚大侠!”
“不行!”蔚情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明明是你说要切磋,非要我和你回来的!怎么?把人搞到手就不管了?你是人渣吗?”
谢莫白说不过他,也耗不过他,只得哭丧着脸去穿衣服:“今日比什么?”
“当然是比剑法。”蔚情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除了剑术,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胯下二两肉吗?”
谢莫白脸一红,有些尴尬:“蔚少侠怎么说话总往下三路走?这样不好,你年纪还小,不要这样说话。”
“哈?”蔚情仿佛听到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是事情:“你不往下三路走,你第一次见面就扒我衣服?无耻之徒!你给我出来!我总有一天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谢莫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误会一直没能解开。
蔚情人前哥哥长哥哥短的,就连方婆娑都被他糊弄过去了;可人后就禽兽长人渣短的,明里暗里害他风评。
如今整个四相门都快知道他俩有一腿了,然而他俩别说一腿了,蔚情就差没恨得要一口咬死他了。
谢大侠心里苦,还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让人是自己拐带回来的呢?就算是祖宗,也得高高供着,否则他非得折腾着捅破天去了。
谢莫白被蔚情拉着印证武学印证了一上午,累得腰酸背痛,脚步虚浮。蔚情打够了,回了房间,门一关,澡一洗,觉一睡,美得不得了。
可怜谢莫白年纪轻轻就得支撑着酸痛不已的胳膊腿去处理门内事务。
方婆娑远远地见了他,不厚道地笑了:“哎哟,小情人年轻如狼似虎,谢门主这老胳膊老腿吃不消了?”
天怜见的,我们谢门主才十八,正经年轻一枝花。
谢莫白勉强坐在明法堂当中,哭笑不得地争辩:“我的名声都是让你们传坏的,人家除了我的剑术,根本看不上我呢。”
“看不上你天天哥哥长,哥哥短的?”方婆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我旁边听着都觉得麻酥酥的。”
谢莫白扶额:“那是他叫我禽兽人渣的时候没让你们听见。”
“停,闭嘴,打住。”方婆娑露出一点嫌弃:“我可没有听人床事的爱好。”
谢莫白百口莫辩。
池上亭到得稍晚一些,一开口就是:“我大老远就听见门人说,门主今天又洗被褥了?”他挠挠头,“门主你这也太频繁了,收敛点。”
“那是蔚——”
“行了,知道是和他,不然还能有谁啊。”
郁南疏裹着郁金色的薄毯,看了看他的脸色,从大夫的角度下了专业论断:“门主最近看着确实有点虚,一会儿议事结束之后,我给门主切个脉,开点药调理一下吧。”
“不是,我不虚。”
郁南疏老神在在:“我懂,男人不可以说不行。给你开了药,保证你特别行。”
谢?有点虚?莫白:“……”
最后就连老实人宁择华都开口劝道:“门主虽然年轻,还是要节制些。”
谢莫白捂脸长叹一声:“蔚情害我。”
四相觑着他的神色,全都在偷偷地在心里笑。其实他们心里一个个门儿清。
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谢莫白向来精明,绝少有这般受挫吃瘪,被折腾的这样惨的时候,所以忍不住变着法地打趣他。
谢莫白莫名其妙,只觉得全世界似乎都在变着法地和他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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