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皆伤(1/2)
山脚下依旧有一小部分天荡的人把守着。但比起早前驻扎时的人数已经少了许多。景晰和曲桐昕小心的避开守卫,到了景晰小时候生活的村落里。村子里的村民都在季宣的安排下提前转移到了琰月山庄地界。村子里安静的连雀鸟的啼鸣声都听不见。景晰养父母家的小木屋已经荒废了许多年。桌椅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景晰把椅子拎起来抖了抖随手找了块摸布擦了擦递给曲桐昕。
曲桐昕细细观察着景晰与自己分开后生活了数年的地方。“小雨,这么多年。你受苦了......怪我没能尽早接走你。”
“姐,别这么说。其实,你别看这里破旧。那年闹灾之前,我养父母家里也还算是自给自足日子过得平顺。即便是后来他们去世了我被师父接走在山上过得也挺好的......”齐景晰提到叶清涟时声音渐渐变小了一些。“姐,你说过,只要我跟你下山,你就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个事情说起来非常复杂。你也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曲桐昕向她详细解释了一下她知道的部分。“要说事情的起因可能要从爹和二娘还没在一起的时候说起了。宋致远在天荡的实权日益稳固想要除去父亲的势力。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故意指派父亲手下的人去做一些跟当时的三派起正面冲突的事情。当时的天荡情况远不如现在,飘渺阁、逸清居和琰月山庄皆是鼎盛时期。我们这边许多人都丧命于三派联盟之手。”
景晰大概了解她说的这一段,凌严也提起过一些天荡过去的事情。她没有出声,认真地听着。
“在一次长青院和飘渺阁的冲突中父亲跟二娘相识。一年后的某一天,父亲忽然抱着受伤的二娘回来。父亲带回来的还有谚星诀的上册。就因为谚星诀,让曲家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在父亲遇到二娘的几年前父亲就已经得到了谚星诀的下册。加上二娘的上册,曲家就相当于拥有了完整的谚星诀。起先这件事瞒得很好,你出生没两年父亲就决定带着二娘隐居。天荡弟子若是想要叛教或是归隐均会受到严惩。可父亲隐退是宋致远所乐见的,自然不会反对,倒也没有过多为难。可没过几年,曲家有完整谚星诀的事情不知怎么传到了宋致远耳中。没多久,谚星诀就被他派人盗走。随后他就开始了一个很恐怖的计划。”
“找孩子当练功胚子的那个事情嘛......”听曲桐昕所述的,大致和之前凌严跟她说的差别不大。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有一天我带着你去清泉镇的市集上给你买糖人,不料也被人掳了去。那时我和你被分开□□修炼谚星诀。宋致远为了控制掳来的孩子,但凡稍微有点资质的就中下寒蛊。那些没什么希望的,运气好的被直接杀死。运气不好的被拖去实验各种蛊虫活活被折磨死。”
景晰虽然粗略的听过一些,但这些细节听了还是会让她十分不舒服。
“我们被救走后,我虽然走火入魔但有时还能有一刻清醒。可你即便是不发狂时,整个人的精神也是恍恍惚惚的。所以当初在竹林遇到你时,当真是没能认出你来。多年来我多番探寻。只知道出卖曲家的是当时在府上做管家的殷兆。他多年来受宋致远指派监视父亲。虽然父亲也对他有过怀疑,可殷兆是我生母母家之人,加上他行事小心,没多久也就打消了父亲对他的怀疑。嫁给凌严后,我曾假意投靠过苏玉。从他那里获得了当初宋致远与殷兆往来的信件。信件上所述足以证明是殷兆偷走了谚星诀并透露了父亲的行踪。可惜我只查出了背叛之人,却始终没能找到他的踪迹。殷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那既然如此,这些和师父有什么关系。害我们家的难道不是宋致远和殷管家吗?”事情说道现在完全没有跟师父有一点牵扯。齐景晰不明白为什么曲桐昕一口咬定师父也跟家中惨案有关。
“是啊。叶清涟看似行事方正,广行善事,为人低调,又将你抚养长大。若不是当年我听见了二娘和父亲的谈话,断不会怀疑到她头上。二娘本是东榆国南旖族族长之女。她当年带着谚星诀逃离东榆国时曾被东榆国追杀。遇袭后受伤太重失去了记忆,意外被前一代的飘渺阁阁主所救。这些,想来你已经知道了。二娘在嫁给父亲数年后记忆逐渐恢复。一次我意外听见了二娘和父亲提起过,叶清涟与当日追杀她的东榆刺客有几分神似。加上叶清涟的武功路子也与东榆国大将叶开平十分相似。因此二娘曾大胆推测过叶清涟很有可能是东榆国安插在季郑的细作。只是当初她带着谚星诀逃往季郑才临时受命去追杀她。”
景晰并不愿意相信曲桐昕所说的,可许多事情都与她所述不谋而合。除去凌严先前告诉她的。慕容枉法也曾说过,星惜是他叔父为东榆国一位将军打造的。这些是在是太过巧合了。景晰自己也没法说服自己。
“当日贼人刚刚杀入府中,发病的我就已经被凌严带走。可大致情形我还知道一些。那天日头还未完全落下,天荡和三派在清泉镇各处打的不可开交,互相牵制。父亲的一些亲信赶来护卫府上。无论是宋致远还是三派的人一时都没能冲破我们府上的防守。贼人破门时,我记得他们全部身着黑衣戴着面具。看上去并非是这两方势力的人。因此我以为最早进入府中把你藏起来的叶清涟是最有可能和这伙人一伙的。所以这些年来我一边养伤练功,一边追查当年之事。只是飘渺阁不好潜入,趁着这次大战才寻得机会。”
景晰明白曲桐昕的意思。目前看来师父嫌疑甚大。可当中也有些说不通的地方。“可是,当年娘亲被父亲带走时,谚星诀是师父亲手交给他们的。若师父在东榆国接到的命令是夺取谚星诀亦或是杀死娘亲。她大可以弑师罪名顺理成章的除去母亲。事后再想办法夺走父亲手上的那本下卷就好了啊?”
曲桐昕虽然也觉得这一点上有些说不通。可既然已经找到了叶清涟与东榆国往来的信件,也基本可以证实当年齐雪心怀疑的事情了。无论她是否真的是直接杀害曲译和齐雪心的元凶,她也应该受到律法的制裁。“或许这当中出了什么变故吧。无论是天荡此次攻山成功,还是度过难关后由田先生将证据交付有司。这件事已经不需要我们继续插手了。”
不需要插手嘛......师父是否是杀害自己爹娘的凶手还未明了。就算按下这事不提,多年的师门恩义当真就能抛之脑后吗?她沉默了许久。景晰不相信这么多年师父对她皆是虚情假意。山上还有那么多师兄弟,难道自己真的能放的下同门情谊跟师门就此划清界限吗?曲桐昕知道她需要冷静一下,没有打扰她的沉思。可接连一串犹如爆炸般的巨响,打断了景晰的思虑。
曲桐昕和景晰寻声冲了出去。声音仿佛是从山上传出来的类似于建筑坍塌,山石碎裂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响彻天际。
“什么情况?难不成天荡攻山连□□都用上了?”听这动静轮谁都会觉得山上必是一片惨烈。可曲桐昕还是有些惊讶于天荡竟然连大量的□□都能弄得到手。这若是让朝廷知道了,都不需要她动手,朝廷就得派兵剿了他们。
“不,不是......”景晰其实大体猜到发生了什么,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却是出乎她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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