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这个回答让张日山迟迟无法言语,如遭雷劈后的五感尽失般呆愣在原地:
他少年时追随佛爷离开东北,这些年早已远离本族是非,可张家那些吃人的规矩,他自幼年时便被耳提面命的牢刻在心。
张家极为注重血统,他作为棋盘宗内家后人,身有麒麟纯血,又是罕有的坤泽体质,按照族内规矩,要与纯血乾元婚配,保证张家麒麟血脉的的延续。
外家均为不完整的麒麟血,因故张家定下规矩:
严禁内家与外家相结合,有私自结合婚配者,视为混乱内外家的血统,是重罪,必遭到重罚。
这一刻,张日山意识到这段日子以来,他都试图粉饰太平用以安慰自己的假象,终是被击得粉碎:
他父母在曾经的族中内斗中亡故,在内家也已无亲眷,之后的这几十年来他因着佛爷的缘故,而始终为外家效力,也暗自未向内家主动坦白过分化后的性征,这些年来内家倒也从未过多干涉过此事,可如今他私自同佛爷结合,到底是触犯了张家的族规,没能侥幸的逃过此劫。
张日山此刻心下已经知晓 ,方才张家人到底给他喝了什么。
他已无需再问,只是心里悲恸难以自已。
身为张家人,终究便是生而为人最大的悲哀。
“松开他,仔细盯着,之后把结果告诉我便可。”主事人看着张日山的反应,也不再随意多说半个字,可却吩咐了那两人解开了张日山身上的束缚,说完后就离开了这间屋子。
张日山不解的看着两人将他松绑,对方才主事人的话也起了疑问:
什么结果?他们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佛爷并非麒麟血,他与佛爷的骨肉血脉必然会是不完整的。
可主事人的话里却似乎另有他意。
但接下来张日山立刻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刚才被灌下去的药效开始发作,只一瞬,他身体里的力气被抽干到一丝不剩,直接软倒在了床上,浑身的体温迅速攀升,皮肤上的每个毛孔都好像要冒出火来,他难受的抓住了床单,拼命的喘息着,但连口腔里最后一点水分都在急速被风干:
“呜……”最令张日山恐惧的是他腹内也仿佛已燃起一团烈火,他难耐的呜咽着,用手捂住了小腹,清晰地感受到腹中胎儿的躁动不安,必然是已遭到了那药的毒害…
过高的温度很快烧的张日山神志不清,像一条被扔上了岸后失去水源的鱼,即将因缺水而窒息死亡,但仅存的一点意识都是被腹中的孩子牵动着,药毒似乎极大的刺激到了胎儿,引起阵阵从未有过的反应,腹部开始隐隐作痛,这种亲自感受着生命逝去的折磨,才让张日山觉得更为痛苦:
他无能,护不住他和佛爷的孩子…
遑论血统何其之重,这也不过是个无辜的孩子罢了。
却竟也不被容于这个世间…
张日山心中越发悲愤难填,忽得只觉得胸间涌上一腔热意,跟着吐出了一大口血来:
张日山无力的趴在床边,眼前仍视物不清,可却看得出,他方才吐出的血,全是黑色的,是…毒?
这时那始终冷眼旁观的两个张家随从才走了过来,查验了一下后,其中一人便出门去了。
“水…给我水……”张日山吐出毒血之后,身上的症状开始缓解好转,甚至连腹中的疼痛也消失了,这更是令他心里疑问重重,于是低声的向那张家人要起水来。
那个随从没有拒绝他,取了水来喂给了他,但才刚喝了没几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些动静,像是不少人的脚步声,间或还有几许打斗之声!
张日山心里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是佛爷…一定是佛爷……
那张家随从必然也察觉到了,马上又将张日山的手绑住,接着便也冲出了房间。
张启山和尹南风耗费了不少精力才追查到了这栋郊区的宅子,并带着一众随从迅速闯入了屋内,很快见到了正站在厅内正中看似竟是在等他们的主谋:
“张启山,你来了。”
“我只问你,张日山在哪里?”张启山此刻似一头被激怒的凶兽,从踏入这里的一刻,身上涌动着爆发出的阿尔法信息素便疯狂肆虐,不给他人喘息的机会,他红着眼厉声发问。
“张日山?我想你应该是叫错了…我棋盘宗族谱上,好端端的记着他的名字,张白山。”但对方巍然不动,似乎丝毫不受张启山的影响,只是冷冷的哼笑了一声,看似顾左右而言他,实则却是道出了真实的身份。
“谁有闲工夫和你扯这个!快点把张日山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尹南风对张家的事情并不知情,她恨不得掏出枪马上毙了这个劫犯,救出张日山,可话音才落,尚未行动,身边的佛爷居然喝住了她。
“南风!住手!”
“佛爷!你跟他废什么话!”尹南风吃惊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更不能理解。
“你们先出去吧。”但接下来张启山更是下达了让这些人撤出的命令。
“什么?!张启山你疯了吗!张日山还在他们手里呢!”尹南风彻底的急了,她已经完全不知道张启山这是发什么疯。
“这是张家的事!你们外姓人没资格插手!都给我出去!”张启山转过头,紧蹙的浓眉间也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他再一次以不可违抗的态度向尹南风言明确了他的指令。
“你要是救不出张日山,我一定跟你没完!”尹南风咬住嘴唇,用力地几乎要浸出血来,发红的眼眶里盛着热泪,恶狠狠的说完后,她才不甘心的带着一众人撤出了大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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