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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梦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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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时,脑中昏昏,如宿醉般作痛。窗外仍裹着浓重的夜色,雪似乎已停了。

身上不知何时披了一层寝衣,像是被人擦洗过,早已不复湿热黏腻。着手一探,榻边空无一人,心下不由一滞:难道刚才的种种,不过是颠倒一梦?

我撑起身子,扶额默想片刻,才意识到长夜将尽。今日前来是为真金所托,可我到底都做了什么呀!回去又如何向真金交待?

颓然往榻边一靠,扯得我身上酸痛,更是提醒着我夜里的荒唐。我一阵烦躁,想要穿衣下榻,摸索时才意识到室内一角微弱的烛火,和那微光中递来的眼神。

安童早已穿戴整齐,正坐在书案处,看着我的目光又是疑惑又是好笑。

心头的焦躁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平息,我无声望回去,一时惘然:此时的他不再是夜里那般热切浓郁,情.事后的脸上带着一丝倦怠,反而显出一种清淡的萧索。

我只觉迷惑:自他北返,这种感觉便萦绕不去。想了又想,才恍惚明白:这大概是多年漂泊生涯所赋予的独特气质。

正出神间,他已悄然起身,从那边踱过来,挨着榻边坐下,低声开口:

“书房简陋,这窄榻容不下两人,我让出来,你反倒不睡了——刚才不是说累么?”

我靠在他身侧,任这言语递入耳中。可最后一句,听来却不对味儿,我好不懊恼,抬眼瞪回去。他看着我的眼睛,呼吸微微一滞,而后倾身一覆,便将我吻倒在榻上。

这情绪过于浓烈,如海潮般汹涌而来,瞬间将我吞没,我难由自主,只能随着他的指引被动地回应。感觉他几欲失控时,才稍稍抗拒,从他的吻中抽离出来,哑声道:“我是真的累了……”

他黯然一笑,在我唇上流连片刻,才轻喘着离开,闭目靠在一侧,半晌不语。我悄悄打量,烛辉下他的神情,竟是难以言喻。有足意后的慰藉,也有莫名的伤感。

对这一切,我完全感同身受:我们之间也许仅此一夜。明日以后,我依旧是皇帝的公主,而他还是当朝宰相。

“刚才你没睡,在看书么?”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寂然开口。

“嗯,”他淡淡应了一句,话语无端透着寂寥,“是《玫瑰园》。”

我闻言讶然:他何时学的波斯语?可是转念一想,他在海都手下曾任高官,学过波斯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读给我听罢。”

他无声一笑,起身取来书卷,又倚靠床榻坐下,将我揽入怀中,低沉的声音便自头顶响起:

“我对她看得愈是真切,

对她愈是不可理解。

她一时使我心怀明亮,

一时又使我暗淡无光。

……

我的心就像闪电,

一时光明,一时黑暗。

有时我坐在高高的屋脊,

有时我看不见自己的脚尖。

……”(1)

我默然听着,心绪却开始漫游。记忆一时回到撒马尔罕的旧时岁月,回到呼罗珊的连绵烽火里。恍然惊觉,在自己沉溺于痛苦的时候,也曾领略过异乡的秀美,也曾走过许多丰饶的地方。那个人带给我的未必全是苦痛,能在生命里走遍国土西陲,不能不说是此生有幸。就连高高在上的忽必烈汗,也只有根据马可.波罗的只言片语,才能感知自己庞大而失落的帝国。

“察苏?”安童合上书卷,轻轻唤我,见我并无回应,便道,“多少睡一会儿罢。”他为我掖好被子,起身欲走,却被我从身后搂住腰身。在难以自抑的战栗中,我话语亦满是颤抖:

“先不要走。”

他怔忪半晌,才握住我的手,声音透着紧张:“察苏,你想问什么?”

“在西北十年,于你而言,也不尽是遗恨罢?”

他转过身,低头望着我,神情却晦涩不明:

“还是想通了一些事,”见我眼里尽是疑惑,他稍稍一顿,继而解释道,“西道诸王,不用儒臣,未必不能治国理政;也未必不能国阜民丰。”

我心下一震,不由开口:“所以你对卢世荣……”

“钞法紊乱,财用失衡,总要有人来理顺局面。”他打断我,“果真能救钞法,用谁为政,又何妨呢?”

“你不怕他会是第二个阿合马?”

他慢慢沉默下来,许久才低声开口,声音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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