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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劝慰,又像是告诫,徐晚抬起头,看着他,神色清冷:“那我若不守本分呢?”
“那我也只好不客气了!”那护卫朝着两个嬷嬷吩咐道:“既然姑娘不肯跟我们回去,那就只好不客气了,还不快绑了姑娘回去好交差?”
两个嬷嬷闻言,就抬手去抓徐晚。
徐晚一直藏在袖袋里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们的眼睛挥了过去,然后一把辣椒粉就这样顺着风扑向了两个嬷嬷的眼睛,她们捂着眼睛齐声哀嚎了起来,徐晚趁着这个瞬间抬腿一脚踢在一旁一个护院的膝盖上,他腿一软,便跌了下去,趁着这个空档徐晚一个起跳,撑着巷子的墙壁翻了过去,然后疯狂的跑路……
护院们看着墙壁,石化当中…..
“追吗?”
“不用追,她逃走的地方也有府上的人。”
“我们怎么办?”
“回去复命。”
……
顾夫人正在服侍老夫人用午饭,徐晚逃跑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却不觉得她能翻过自己的手掌心,因此,她一边给老夫人布菜,一边把这件事情当个笑话讲给老夫人听:“您说说,那个叫听雨的姑娘,性子怎么就这么烈呢?我说了要把她送到宫里去贵妃娘娘身边当差,她不乐意就罢了,偏生嘴上乐意,可这心里头啊,是十万个不乐意,她说要回家一趟再去宫里,我便放她回去了,她半路果真就要逃跑,还好我早有准备,让人守株待兔!”
老夫人这么多年的饭可不是白吃的,当然知道顾夫人嘴里的送去贵妃娘娘那里当差实际上是什么意思,便说道:“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送去的人定然是要心底愿意,她若不愿意,去了也是白去,说不定,还要给府里惹上滔天大祸!你可明白?”
顾夫人笑着应下:“您说的这些,儿媳都明白,只是,这人选,儿媳瞧着,却非她不可,您放心,我自有办法,定会收拾得她心甘情愿去。”
见顾夫人这般信誓旦旦,胸有成竹,老夫人也便不再说什么,镇国公夫人、当家主母的体面总是要给她的,不管如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必她也不敢胡闹,给容儿惹了麻烦,也就是给镇国公府惹了麻烦的道理她也定然懂得。
顾夫人嘴角的笑容却越发放大了,任你是孙猴子,也翻不过来我这五指山,当时徐晚答应的那样爽利,她便觉得不对劲,因此留了心眼,她自然知道人选首先要忠心才行,因此才使了这么一招,没想到那傻乎乎的小丫头还真的上当了!
看来她对自己的老子娘是半点也不在乎,她肯定知道她若是逃跑了,镇国公府定然不会放过她的家人,却还是要逃,看来得再找一个软肋才行呢……假如找不到的话,就硬生生做出一个软肋!
顾夫人的眸子忽然间就凌厉了起来。
风刀剑霜严相逼(二十九)
徐晚刚翻过去,就又看到了镇国公府护院的影子,她一时心痛的无以复加,怎么哪里都是镇国公府的人呢?难道把满府的护卫都派出来找自己这个丫头了?还真是小题大做!
她只好接连着翻了好几堵墙,最后终于翻到了一家颇为热闹的店铺去,人潮攒动,四处都是脂粉香,浓的扑鼻,浓的呛人,以及走过路过的穿着暴露的姑娘们……徐晚尴尬的发现,自己这是窜进了一家妓院,既然是妓院想必镇国公府的人也不敢大摇大摆的进来搜查自己,徐晚的心暂且放宽了一点。
她还未来得及寻个角落躲起来,便被一个长得十分富态,穿着又十分省布料的一个三十开外的妇人揪着耳朵骂了起来:“你这个新来的也忒不懂规矩了!瞧你穿的是个什么东西?让你来招呼客人的,可不是让来把我的客人都吓跑的!快滚回去给我换个衣服打扮一下再来!”
“哎……哎…..我不是……”徐晚的耳朵被揪的生疼,又不敢大动作的挣扎,害怕引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护院们,只能顺着那大娘的动作……姑且称之为大娘吧,只能顺着她的步子往前面走着。
她揪着徐晚的耳朵一直不放手,嘴里还念念有词:“现在的人都是怎么了,好好的话不听,好好的衣裳不穿,好好的胭脂水粉不用,哎,非得把自己糟蹋成这样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徐晚实在是无法忍受了,只得喊道:“您放手,您放手,我长得有脚,我会自己走,再揪下去我的耳朵就没了!”
那大娘仍旧没松手,嘴巴里嘟嘟哝哝的。
徐晚决定她要是再不松手,自己就不客气的时候,那大娘却突然凑近了她的耳朵,说道:“丫头,你可是知道妈妈我的手段的!谁敢在今天这个日子捣我的乱,妈妈我非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喝了她的血,在把她五马分尸丢进粪坑里泡个七天七夜!”
“……”徐晚哀嚎,那您能下手轻点吗?
那大娘就这样揪着徐晚的耳朵,一路嘟嘟噜噜骂骂咧咧的走拖着她上了楼,大家好像对大娘这幅凶残的样子见怪不怪了,都当没看到她一样,因着这样尴尬的姿势,徐晚肩上的头发散了一脸,恰好遮住了她的脸,并未引起太多的关注。
厅堂里的人卿卿我我,都忙着自己香艳之事,再加上这里的老鸨——也就是揪着徐晚耳朵的人,是个泼辣性子,她揪人耳朵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所以这个老鸨和徐晚在众人的忽视以及镇国公府护院的焦急目光的追寻之下,上了楼…..
都知道徐晚不愿意随着他们回去,虽然眼看着那妇人把她揪上了楼,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害怕徐晚再反咬他们一口,跟那妇人狼狈为奸,因此便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吩咐道:“你们在这里守着,前门后门都给我好好守着,我这就回去禀报夫人,让夫人定夺。”
得知此事的顾夫人当场就被气得七窍生烟!
这个听雨怎么不知道爱惜羽毛?女儿家的名节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这般行事将来便是她身上的一粒污点,没算没有发生什么,被有心人揪住了把柄也是一件麻烦事,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前一黑要晕倒了,但是瞧着这几个蠢笨如猪的下人们,一时间不知道该用几个什么言语来形容,缓了两下才说出口:“你们这么多人,没看住一个小姑娘?”
“看来这差事你们也不用当了!”顾夫人冷冷的说道:“既然跟着她,何不在人少的时候就把她抓住?非要等到跟着老鸨上了楼才知道不好声张?”
“在外面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瞧见听雨姑娘……”护院辩解了一下,又说道:“眼前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找到听雨……”
顾夫人当然知道,但是这已经不是内宅之事了,牵扯到的地方太多了,不单单只是后院这么简单,更多的外院之事,她的手,已经不够长了,闭了闭眼睛,克制着自己,对护院吩咐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我能拿主意的了,快去找老爷,务必把听雨给我毫发无伤的带回来!”
看着护院匆匆退去,顾夫人尚算平静的表情下终于出现了裂痕,她扶着额头忍住那种眩晕感,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无边的悔恨之感,是她大意了,才酿成这样的祸事,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到了嘴边却飞走了,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这件事情要瞒得死死的,千万不能让沈嬷嬷那边知道,若是有人走露了半点的风声,就再也不用当差了——死人是没办法当差的!”顾夫人朝着身旁的嬷嬷吩咐道:“把我这话传下去。”
那嬷嬷犹豫着劝道:“夫人,这样只怕是……今天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沈嬷嬷……”
“就说府上丢了东西,派人去找了。”顿了顿,顾夫人又说道:“罢了,还是我亲自去跟沈嬷嬷解释吧!”
……
“这给你。”面前的男子把手上的一叠信封模样的东西推到徐晚的面前,慢悠悠的坐直了身子,抚平身上的褶皱:“只要你离开京城,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镇国公府的人我会想办法帮你甩掉。”
“……”徐晚怔忪了片刻,天上这是掉馅饼了吗?
怎么没把她砸晕呢?
既有银子,又有钱赚……
徐晚克制住自己去摸那东西的念头,看着他:“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我一走出京城你就杀了我灭口……又抢走了银子怎么办?”
那男子脸上的表情僵了片刻,才缓缓的道:“我瞧着,你不是那般好欺负的人,应该不会怕我吧?”
徐晚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脸上的红晕一下子就到了耳朵根:“你是谁?为什么知道镇国公府的动作?”
“是镇国公府的对头?还是那里的对头?”她指了指皇宫的方向。
“那你不如就猜猜好了。”男子骄矜的说道:“若是猜对了,银子归你,自由也归你,若是猜错了……”他用手指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你倒是个有意思的妙人儿……不如就留在这里陪着我算了!”
“……”这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吗?
风刀剑霜严相逼(三十)
和镇国公作对,阻止他们把自己送进宫……倒是和自己不谋而合,所以现在来说,他们是谁就已经不重要了,真正重要的是他们能不能把安全的把自己送走,银子什么的都不重要,让徐晚头疼的是,他们到底能不能相信,万一把自己拖出京城之后就找个地方杀了——只有死人才是万无一失的,那个时候自己可就亏大了。
徐晚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面这个年轻的男子,他身后那个站着的大娘显然是他的手下,也定然是一早就发现自己这个外来的人,而不是“不凑巧”的遇见了她,看来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复杂,而楚容在宫里的处境也确实不好受,看着眼前这些虎视眈眈的人就知道是如何艰难了。
可是这又与她有什么干系?
凭什么楚容不受宠了,她就得代替楚容进宫?就得用自己的身体、自由、幸福作为赌注去维护镇国公府的荣耀?莫说在这本身就是一件不确定的事情,皇帝会不会喜欢她还是后话。可就算皇帝是真得喜欢她,她也不会进宫,她这样孤苦无依的人,进到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可想而知是什么样的下场。
“我不愿意做为礼物被送进皇宫。所以我要逃走,既然你们这么关注镇国公府的动向,定然知道是我如何费尽周折的逃出来。只要能安全的离开京城,我永远都不会再回到京城,银子我可以不要,但是你们要我保障我的安全。”总是这样沉默着也不是办法,徐晚的耐心慢慢被耗光了,她望着那个年轻的男子,低声说道:“凭我一己之力,想要离开京城,无异于天方异谈,所以你们的出现,正和我意。”
男子温柔的笑了起来,他笑吟吟的望着徐晚:“正打瞌睡呢就有人送枕头,姑娘这日子过得未免太舒坦一些了。”
徐晚默然片刻,才恭维道:“是公子来的及时。”
男子点了点头:“真是一个会说话的姑娘,难怪把楚衡迷得神魂颠倒。只是这银票你还是收着吧,”他屈起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像是陶醉于自己滑腻的皮肤一样,然后才轻轻的叩了叩自己的脸颊,嘴角翘起一抹坏笑:“长着这样的容颜,只怕到哪里日子都不好过,既然如此,那不如就由在下帮姑娘毁去这个祸害罢了?”
“……”徐晚无语,她承认男子说的话并没有错处,这张脸的确太过招摇,所以她出了京城之后便会韬光养晦。既然手上有这么多银子,那就做点生意,等到生意做大了之后,寻些厉害的帮手,就不相信这一辈子都得夹着尾巴做人,长得好看难道就是罪了?她神色间难掩激昂的说道:“这就不劳公子费心了。”
“那便甚好,我真是担心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一不小心就香消玉殒了。”男子微微的笑着,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如他脸上的表情一样不中听,他直起了身子,摆正了颜色,压低了声音说道:“姑娘但且放心,子言不是那般不讲信用之人,只要姑娘答应在下,一辈子不再踏入京城半步,子言定当护送姑娘走出着囚牢,往后天高海阔,任由姑娘行走。姑娘无需揣测在下的身份——你只要记着,往后有任何麻烦的事情,找我莫府便是。”
莫府?
原来是娴妃娘娘的娘家人,难怪要和镇国公府打擂台。
徐晚点了点头:“那就多谢公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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