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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竹深(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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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珝才愣了神。

班若说拂卿事事顺从他、温柔又善解人意,却连正妻之位也守不住,而她不知道的却是,他不是不能力排众议封拂卿为后,只是最后考虑良多,还是不愿让拂卿站在皇后之位上受人指点,故而打算将后位一直空下来。

建元时他向朝臣宣布立拂卿为中宫,而后便冷眼看着他们歇斯底里地上陈数十条“不妥”来反驳他的旨意。所有人都知道他生气了,拂卿更是连忙跑过去安抚他,说自己不在意那个位置,让他不要为了她在这种关键时候惹起众怒,甚至快哭了。他看着只觉愧疚,将她抱在怀里,下颚贴着她的颈项,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

“你再这么说,我也生气了。”她抚着他的背,双目模糊,声音也哽咽着,“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若仍是一意孤行,我干脆不再待在你身边,也省得你为难。”

“不是。”他越发抱紧她,声音弱得像是胆怯,“不是,卿卿,我利用了你。”

她不明所以地眨着眼,感觉他颤抖得越发厉害,只能不停地轻拍着他。

“当皇后便不得不掌管整个后宫,我知道你不喜欢,也不想你去承受那些。”他咬着牙,挣扎许久后才狠下心全盘托出,“我只是想借此看清,朝中有多少靠向太后的党羽,有多少宁愿违背我的旨意也要固守那些愚蠢观念的人。”

她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从前在太子府时,太后便一直不满意作为正妃的她,认为她的性情、能力和家世都不能给予他好的助力,故而一向看重晁妃和任妃。好容易他登基为帝,太后自然不能让她这个既无所出又是罪臣之女的无能正妃再当上皇后,故而率领可用的朝臣一举驳回了他的立后旨意。

身为皇帝,想要立谁为皇后还需要在乎她的家世么,他若执意立后,朝中真正忠心于他的官员自会支持,毕竟她还有个太子正妃的身份。若在他的执意下依旧有敢触龙鳞的人,那些人必是有太后的强烈授意了。

太后的亲族渺小,却在朝中有着庞大的外族势力,既掩饰了她的野心,又难叫人知晓到底谁与她是一党。故而他借此契机引出一部分可疑的人,再通过昤昽庄的暗查组织玄夜亭私下调查确认他们所属为谁、引诱他们犯下滔天罪行,才能在这些年里将太后的朋党一一拔除。

而他与拂卿的感情众人有目共睹,太后更加不会怀疑他是在设计对付她。

他说完后更是一刻也不肯放松地抱着她,生怕她生气了会跑掉。直到听见她难受的呜咽,他松了力道,又忙说:“卿卿,我向你保证,这一生不会立后,只在死前封你为皇后,你我死生共寝,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妻子。”

她缓了缓,抹了抹覆了层水雾的眼睛,笑着打他:“我就说,你一直那么聪明,怎么突然变糊涂了呢,原来是这样。”

她拍拍他,示意他再松开些,他犹豫了好久才将她抱到面前,却也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她便捧起他的脸,笑盈盈道:“太好了,我终于有能帮到你的地方了,终于不再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妻子了。”

不等他开口,她扑到他身前,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埋在他胸口。

他知道她一直因为不能有子而觉得愧对于他,可那又不是她的错,他更不介怀,她却一直有愧,因为她真的就像太后所说,一点能帮他的用处都没有了。

“我是你的人,你怎么利用都不为过,只是不要折磨自己。”她蹭了蹭他的胸口,含笑说,“只要能帮到你,哪怕只是一点点,我皆万死不辞。”

他回神时,见东池晓的扇子还在眼前晃,便皱着眉打开。

“问你话呢。”他愣了好久了,东池晓也不满地看着他,“这事儿怎么办。”眼神示意他手中的令牌。

苏珝又看了令牌一眼,最后扔给他,在他手忙脚乱地接住并开口大骂前道:“改一改,让它变成真的。”

东池晓蹙眉问:“你怀疑三王?”虽然是该怀疑,先嫁祸给自己洗清嫌疑,是移祸江东的好办法啊。况且若非他的人,怎么会那么清楚令牌的图样,连细微之处都能故意改错。

“尚寅与阿宇关系一向不好,又很不满我将昀州牧一职授予阿宇一事,即便不是主谋,也有足够的动机做帮凶。”顿了顿,苏珝轻叹道,“不过班若教会我一个道理,确是不能动不动就怀疑谁,不然打破了好容易铸牢的关系岂非不妙。”

“那你是要将计就计,假意以为三王是那伙刺客的买主,先治了他的罪,再静观那背后之人下一步的举动?”

他低笑:“如果尚寅‘被冤枉’也算他们波折中的一步,我不如帮他们把这一步提前了。”

东池晓沉思片刻问道:“你可要与他说实情?”

“半虚半实。”他想起方才说过的话,又自嘲地道,“你可别忘了卫太妃也在言晖宫里住着,能在四年前皇考宾天后搬去言晖宫还活到现在的人,都是太后恩准活下来的。尚寅与我,本无需那一层情意。”

“那六王?”他用扇子支着下巴,故作深沉地道,“他到底是琼华楼的人了,虽不知你是庄主,至少知道昤昽为国派,就算是要保命变强,也确确实实是投靠到了与昤昽庄和皇朝对立的一方,完全可以定个‘勾结江湖势力’的反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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