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1/2)
后来宗像礼司也会在失眠的寂静夜里想起这天。
他同善条刚毅行经走廊时不经意望向窗外一眼,广阔的天空是一片惨白的颜色,太阳隐身于云后,透出不带丝毫温度的光。
宗像收回目光。善条已在总司令室门前站定通报,银白色的门随之拉开,宗像提步走进。善条刚毅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立在原地,不进入却也不离去,门在缓慢地自动关闭,将他的视野逐渐压缩,最终将他沉淀了浓重悲伤的眼神隔绝在外。
羽张迅手撑着额头坐在桌后,原本闭着的眼睛在听到宗像的脚步声后就睁了开来,他牵起唇角对着宗像露出一个微笑。
莫名的不详预感笼罩在心头,而他面上仍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宗像在羽张面前站定敬礼,“请问您在这个时候特意叫我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兴致来了想找你聊聊天,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吗?”
“您难道真觉得它称得上是个理由吗?”宗像反问道。
“我觉得有理有据令人难以拒绝。”羽张迅说。
“果真像是您的作风呢,既然如此,”宗像顿了顿,语气有礼,“那么请容许我拒绝。”
“噗嗤,”羽张迅反而笑了出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忽而带了些无奈地叹了声气,坐直了身子,抬手将未扣的领口拉开来。那一层布料的遮挡终于被卸下。他线条美好的脖颈上布满了深紫色的斑块,一些斑块的中心甚至隐约有黑红色的血丝渗出,狰狞的紫和他原本白皙肌肤的强烈对比生出一种诡异的艳丽,同时也令人心生恐惧。
宗像的瞳孔骤然紧缩,这一瞬仿佛有无数情绪掠过他眸中,却又像一粒石子落入大海后泛起的细微涟漪。
“现在肯坐下来陪我聊聊了吗?”羽张迅问。
宗像唇线紧绷,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
“我以为你已经猜到了的?”羽张迅松开拉着领口的手,随意地搁在桌上。
“有过类似猜测,但始终无法确定,”宗像将目光从他脖颈上移开,“除了衣着上的改变未表现出任何症状,您伪装的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相当完美。最重要的是当时的医生说割伤您的刀子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的确不是那把刀。”羽张迅抬了抬下巴,示意桌上摆着的杯子,“当时的茶里面混着血。”
宗像微皱眉,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那么……您想要和我聊些什么呢?”
“聊人生聊理想聊什么都可以啊——”羽张迅看着宗像的表情忍不住低笑了声,“开玩笑的。”
他终于收敛起散漫的笑容,“我一直都清楚,你不大喜欢我,但我对你的话可是恰好相反。”
宗像动了动唇角,最终还是沉默。
羽张看向远处,脸上显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798年的伦敦战役,你第一次踏上战场大获全胜后迎接的不是欢呼和鲜花,而是我用你的那把刀差点把你切成两半,这件事你应该也忘不掉。……不过说实话我那时候已经很久没用过刀了,一刀下去能做到重伤却不至于死,每次想起我都觉得简直是超常发挥啊。”
他一番自我感觉良好的感叹后瞥了宗像一眼,宗像没什么表情地回看着他。他错开眼神偏头笑了笑, “我从来都是这样告诉你的,你是把太过于锋利的剑,让内阁明显地感觉到你的存在是种巨大的威胁。如果那时候我不抢先对你下手的话,你连回去后想活着踏出京都洛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身为军人最基本的服从命令,你至今仍未完全学会。”
“……还真是抱歉了呢,让您失望了。”宗像微眯起眼眸淡淡道,听不出丝毫情绪。
“我可从没说过失望这种话,”羽张说,“我说这些只是想提醒你一声。”
“在联邦内阁中央的底层数据库中保存着一份档案,里面记录着从你开始踏入这个世界后的一切足以将你送上军事法庭的资料,其中的任何一项都可以判处你的死罪。你之所以能够在三年内升至准将军衔,有部分原因也是内阁对你的讨好和麻痹,但他们也逐渐明白了你始终无法被掌控。所以现在,他们在等候着在你再无法为他们所用时将你抹杀的一刻。”
“那时联邦之剑不复存在,你将会以叛国罪被定论处置。”
“那么您现在告诉我这些……是觉得我一直在记恨着您,所以想要弥补回印象吗?”宗像深深地看着羽张迅。
“实话说我并不在意你是怎么看待我的。”羽张思考了片刻,补充道:“其实我上中学时候的愿望是当名老师,但是家族根本不允许,而且他们说我说话总跑题一定当不好老师的,所以我只能选择军校。不过我还是一直都很想有一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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