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解脱（1/2）
罗芙看罗绛的眼神是悲伤的,但她知道她没办法干预她,于是临走之前只说了一句珍重。
罗绛没有立马回出租屋,而是拿着穆瞳给的纸条在一个咖啡店里看了很久，和纸条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把匕首,这是罗绛刚刚买的。
还是那个位置，也还是点了一杯大逃亡。
今年的冬天格外地冷,外面下着大雪,不一会儿视野里就只剩灰白的颜色。店里的人都很躁动，很多人额头上均是黑气缭绕，唯有罗绛,一直都安静地像个背景墙。
电话响起，罗绛的思绪被拉回，低头一看,是罗奶奶打来的。
“奶奶。”
“绛儿啊，你在干嘛呢？”
罗绛看了看眼前的咖啡,收起语气中的萎靡,扬起笑容道：“没干嘛，在外面呢。”
“天这么冷，在外面做什么,早点回去,你住的地方有暖气没有，上次你叫人给我装的这个就挺好用的，你也装一个吧。”
罗绛笑了笑，“奶奶,我都快毕业了，还装那个干嘛啊。”
罗奶奶也笑，“对啊，我都忘记这个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前两天打电话给薛宜那孩子，她也支支吾吾的，说你在写论文，很忙，我也没打扰你，但后天就是你的生日，你要是能回来，我给你做长寿面吃，你不是惦记着那萝卜干嘛，正好做下菜。”
罗绛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她强忍着泪水说，“好啊，奶奶的手艺最棒了，我后天一定赶回来。”
大三到大四的这一年时间都很宽松，学校就交给了毕业生们论文和实习两项任务，只要完成这两件大事，其他时候都不用回学校。
“嗯，那我等你回来，你早点回住的地方去吧，外头冷。”
“好。”
犹豫了一下罗绛还是没有告诉罗奶奶罗芸桑去世的消息。
挂掉电话后，罗绛喝掉了咖啡，走出了咖啡店。
“罗绛？你怎么在这里？”
一出门，罗绛就碰到了卫霖蔷。
罗绛看着卫霖蔷，一下子还没有从镜像世界中那个悲惨少女身上抽离出来，她立在原地，连话都忘记说。
“傻了？刚才我回去，你没在家里，我以为你回罗家了，正准备去找你呢。”卫霖蔷走到罗绛的面前，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罗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来。
她想问卫霖蔷很多话，为什么要利用罗芸桑，如果想要报仇或者解除封印，直接找自己不就好了，又为什么要潜伏在她身边，假装喜欢她，还有她到底有没有爱过罗绛。
不等罗绛说话，卫霖蔷就拉着她的手往前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手里传来的温度是冰凉的，卫霖蔷哪怕成了鬼修，也终没有人的温度，罗绛脑海里又不自觉地冒出了她躺在罗家祭台上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她也很冷吧，血液慢慢流干净，身体也渐渐凉透，那么撕心裂肺的叫声，一定很疼很疼，罗绛闭上眼睛让自己不要再想。
卫霖蔷叫了一个车，友走了一阵，还神秘兮兮地让蒙上了罗绛的眼睛让罗绛不要看，大约半个小时后罗绛才发现两人到了一个废弃的厂房。
“这里是……”
“没错，就是玩猫鼠游戏的那个地方。”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进来不就知道了。”
罗绛看着卫霖蔷期待的表情，默默地跟了进去。
上次警方调查完毕后，这里也彻底没有人造访，因为是凶宅，还被媒体大肆渲染了一番，一开始还有一些好奇的年轻人过来探险，在发现这里没什么特别之处之后就渐渐不来了，听说这里还被评为最没有意思的凶宅。
没人来正好，不会被打扰。
猫鼠游戏。
罗绛记得当初卫霖蔷最后把票投给了贾弘章，虽然卫霖蔷事后做出了解释，但现在仔细一想，贾弘章他们的行为和罗家当初无异，一个是为了精神的变态满足，一个是为了个人利益的需要。
也许，卫霖蔷还是恨透了罗家，也恨透了罗绛，哪怕现在她还在笑嘻嘻地给她准备惊喜。
看着满目的霓虹灯，罗绛也更加冷静，如果是以往她肯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可是现在这样看似美好温馨的场景，只会不断地提醒她关于两人前世的恩恩怨怨。
“我知道罗芸桑的死让你很难过，可是人死如灯灭，你总不能永远活在过去中，这不是过两天是你的……”
“那你呢？”罗绛打断了卫霖蔷。
“你有没有一点点的难过，或者自责？”
看着罗绛陌生的眼神，卫霖蔷有些疑惑，“绛绛？”
罗绛定定地看着卫霖蔷，突然就笑了，“到现在你还叫我绛绛，不觉得恶心吗？每天躺在我怀里，被这张嘴吻着的你，不会反感吗？”
“罗绛，你发什么疯。”卫霖蔷生气地吼着，随即她意识到罗绛这会儿刚失去亲人，正是不讲道理的时候，还是放软了语气，“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如果你不喜欢这个惊喜的话，就算了。”
满屋子的霓虹灯光影交错五彩斑斓，光靠人力的话，肯定需要好多心思吧。
“我情绪很稳定，从来没有这么稳定过，只是我也是人，被欺骗之后也会生气，不过……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对你任性了——灵犀。”罗绛缓缓地念着她的名字，却没有了以往轻语呢喃般的温柔。
卫霖蔷神色一惊，语气也不自觉地冷了下来，“你在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罗绛笑了笑，把脖子上的朱砂痣取了下来攥在手里，“这个才是你的目标吧，你接近我，利用我姐姐替你卖命，不就是想复生，顺便报复罗家吗？我都知道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们都不要掩饰了吧。”
罗绛不想哭闹，她只是把事情摊开了揉碎了，摆在面前，像个成年人一样认真地解决。
卫霖蔷立在原地安静了一阵，突然屋子里莫名起了风，将所有的霓虹灯吹得叮当作响，有些甚至承受不住这样强大的气流，当场就破碎，满地的玻璃渣和着风冷冷地打在罗绛的脸上。
风停，卫霖蔷也变了样，她往日圆润的眉眼突然凌冽起来，一身黑红色的长袍上魔气缭绕，整个人气质大变，看起来妖冶又危险。
这就是她原本的样子。
不过，罗甯为了阻止灵犀变成魔物，花了这么大心思，到底还是白费了，也许一开始灵犀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魔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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