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爱(上)(1/2)
我的父亲死于他七岁那年。
好吧,我知道这句话听上去很像缺乏常识的胡扯,如果他七岁就过世了,怎么可能会有我?
事实上,我也不知该称呼他父亲还是母亲。按性别来说,他应该是父亲,但如果把生育当成母亲独有的功能,我可能该叫他一声妈妈。
别担心,你没有误点进奇怪的男男生子文,我父亲也并非天赋异禀,甚至可能直到他死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生育――如果我的诞生过程能称之为“生育”的话。
我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男孩,念着普通的小学,然后在普通的一天里,莫名其妙、毫无知觉的怀上了一个孩子。
我对于为什么会诞生在这样一个身体里这件事已经毫无印象了,这是很正常的,你能回忆起很多小时候的事,但是你记得自己哪一天开始意识到自己能“记住”这些事吗?谁都不能,所以我也不能。
在那普通的一天过去之后,我的父亲肚子渐渐鼓了起来,因为年纪小,别人以为他是发了胖,竟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然后有一天,他失踪了。
我从里面破开他的肚子爬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死去很久了,内脏被我吃得七七八八,像是凹下去一个天坑,我蹲在这个天坑里,继续啃他的肚皮。
花了三天时间,我才把他啃得只剩一个骨架,后面的肉都变质了,吃起来一股馊味,又酸又臭,但是再难吃也是我的父亲,所以我欣然享受。
吃完了父亲,我突然变得无所事事了,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好躺在山上发呆。
夜晚的星星很漂亮,晨光中的早霞很漂亮,蓝天下洁白的云朵也很漂亮。一切都是美的,我偶尔睡醒了就会看它们一眼,看完就继续睡觉。
睡觉很好。
当然,星空、云朵、早霞也很好。
那一天,山上来了一个“露营”的小伙子,“露营”这个词是我跟他学的,我猜应该就是背个包到处乱跑的意思。哦,他还占用了我睡觉的草地,虽然我睡不了那么大地方,但是他这种不打招呼就往我认定的地盘上扎寨的行为让我非常恼怒。
我想吃掉他。
他的肌肉看上去很紧致,口感一定不错,就是可能有点塞牙。欧――他的眼睛真好看,也许我吃完他可以拿来做收藏,身上汗水的味道有点重,但是我不挑食,所以影响不大。
我静静的站在他身后,他在专心弄他的帐篷,转身的时候被我吓了一大跳。
“小弟弟,你怎么一个人在山上?爸爸妈妈呢?”他惊讶的问了一声,一边不忘继续钉他的帐篷。
“死了。”和人对话的感觉让我很新奇,我突然觉得,也不是要马上吃掉他不可。
他假作拿工具,低低的念叨了一句“这可真是邪门了”,他以为自己声音很小,但是对于连山脚下蚂蚁搬家都听得到的我来说,大和小并没有分别。
“那你现在是走丢了吗?谁带你来的?”他从水杯里倒出来一点水洗干净手,壮着胆子摸了摸我的头,“我帮你打电话给熟人?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我抓住他停留在我头发上的手,“就是有点饿。”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很不解。
我只是轻轻的咬了一口他的手――真的只有一小口,也就一根手指――我想试试他好不好吃。如果他不太好吃,留下来打发时间也不错,我可以告诉他早霞和白云有多美。
但是他反应太大了,他嚎叫了一声,然后一脚把我踹开。我的胸口很痛,但是他并没有跟我道歉:我从父亲那里知道,如果弄痛了别人,你是一定要道歉的,而且他明显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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