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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有□m(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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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领钦差职,本来不受南越政令约束。归后永宁说声闭门休养,他一笑不置可否。转头吩咐于远说,听到了?郡主让你常来家。趁我有空,多传你些功夫。

于远兴奋点头,欲开口说话,永宁笑笑摆手:“不用谢我。”向展昭又道:“官人既知我心,为妻也就不多说。你们随意,我先去了。”

于远送出两步,转回头偎在展昭身边,疑惑道:“我在这儿捣乱呢,郡主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展昭一掀他脑袋,轻声道:“中间槭树底下,蹲马步去。快。”

于远学到傍晚,吃了饭才拜辞回家。绷着小脸坚决不教人送,永宁递来的灯也不接,一溜烟飞快跑出府门去。

永宁喊不应,望了一会儿夜色只得回来。见展昭不紧不慢坐着喝茶,便同他说:“府里空房也多,收拾一间给于远,以后晚了就住下。小孩子孤零零的走夜路,你做师父的能放心么?若有个万一,怎对他父母交代。”

展昭笑道:“男孩子,走几步夜路怕什么。勿忧,没事的。”

永宁蹙眉一想,点头说:“是了。他若留宿此处,家中父母又要挂念。还是官人虑得深。”

此其一也,展昭暗想。其二却不能说,愿只是杞人忧天。他含笑道:“于远自从拜师,我也不曾教他什么。还要多谢郡主,允他往来府中……”见永宁脸色变更,沉吟一下叹道:“错了。是多谢贤妻。”

真错了么,怎么你总在认错。永宁有些心酸,低头道:“谢什么,你喜欢就好。身体也恢复得快些。”

展昭拍拍她手背安慰:“一点风寒,早已好了。什么都不要我做,只怕闲出病来。”

永宁抬眼,有些不安:“你不是怨我吧,我……”

“你是为了我。”展昭微笑,沏好一杯茶拿给她,“声音都哑了,润一润。”

永宁接过来抿了一口,又道:“各处筹备过年,正是残冬闲时。弟弟为政又能干,你就不要太操心。他的意思也要你歇着,说忙过这两日便来探望。”

他的意思,展昭不觉失笑。移回目光,许久说道:“永宁,不要怕。”

永宁手上一抖,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展昭轻叹:“我没有不见了,那只是梦。抑或是过去的影子,不是我和你在一起的如今。你心里的欢喜,害怕,都可以对我说。”笑了笑,他轻声自语,“还记得月华吗。”

永宁嘴唇也开始抖,眼里一点点凝起泪光。

“她是个好女子,可惜,”展昭摇头苦笑,“我们无缘。我自知对不住她,但没有后悔过换回这把剑。”他抚一抚巨阙,抬头望她:“永宁,我娶你时,是想伴你一生,没有二心的。你不信么?”

永宁点头,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我信。是我不好,无故的教你担心……”

展昭一托她手肘站起,两臂将她轻轻揽住,闭目低声说:“永宁,何幸有你给我这个家。我会珍惜。”

永宁伏在怀中一阵,站开拭了泪,手指轻柔地帮他宽去外袍:“时辰不早了,水已备好,官人沐浴吧。”

走进卧室的门,展昭停下,伫足观看。房子还是原先那间,感觉却缩小了。他一时分辨不清,是东西放多了,还是床变得大了。

他转头找到永宁,微微疑惑。

永宁低头道:“我知你不喜奢华。可弟弟说,过年屋子不可太素净,教人送来这些。我想他说得对。睡榻也换过了,等开春……”

她面上一红,嗫嚅着没有接续。静了一阵,展昭问:“开春何事?”

永宁绞弄衣带,半晌轻声道:“我看官人,很喜欢孩子呢……”

展昭一怔,点头道:“是说于远么?他有什么事?”

永宁望了他一眼,目中含嗔,却不言语。

展昭恍惚有些明白:“郡主是说……”

永宁踮起脚尖,伏在他耳边:“不是他。我和你……难道……”

隔了一日,永年带李奕过府。仆从引入院门,看见庭中一个少年舞剑,风卷得身畔枝叶飕飕,一副草木皆兵之像。

永年望着那剑,便有些发愣。剑浑然是木头削成,曾几何时,他也有过一把。

曾几何时,理所当然以为,拥有那种剑,是他的特权。

他目光跟着它,心陷进从未触及的某种情绪。越来越浓。

李奕站定喝声采,问迎来的永宁:姐姐,这个孩子是你府里的吗?我好像没见过。

永宁一声召唤,少年连忙收剑,上前拜倒。口称“参见王爷、王妃、郡主。小可于远,师讳……”

永宁一笑打断他,说:“是你姐夫新近收的徒弟,于洋于大人之子。”

永年恍若不闻,伸手将木剑摘过来,抚摸两下点头道:“于叔的儿子。师兄弟……世兄弟?这么乱呵。”

其余三人,莫名其妙相觑,不知应对。

少顷,永年还了剑,笑对永宁说:“姐姐和奕儿进去说话吧。筋骨也坐得硬了,姐姐可允我,家中四处走走么?”

永宁轻轻一抚他衣袖,摇头道:“见外的话。你姐夫大约在书房,我便不教人跟着,你自去找他。”

永年应了,待两女迤逦去远,搭着于远肩头,边走边问:

父母可好?

学艺多久了,喜不喜欢剑术?

师父还教你什么?

……

最后一问,你怕不怕他。

----你,有多喜欢他?

于远诚实的点头:怕。怕自己练不好,师父生气皱眉头。

永年忽然停下,望着他无声笑起来。

恍如当年重现。少年热烈的眼神,渴慕是否如出一辙。

于远惶然,吃吃道:王爷,我,我说错了么?

永年摇头,轻声道:你去吧。回家问你父亲好。

于远迟疑半晌,默然施了一礼,转身悄悄走了。

展昭听见脚步声抬头,门外强光裹住渐近的人影,一时看不清楚。他放下书起身,肩披的外衣一滑,落到椅上。

永年径直走来捡起,绕回他身上,细细结起衣带。

一愕之后,展昭举手挡开,淡淡道:“不劳王爷。展某自理会得。”

永年退后两步凝视,慢慢说道:“前些时王妃令我清查贪官污吏,抄没一批赃款;各地冻灾的损失,都补进去也还有余。你且与姐姐安心过年,将来的事,将来再做计议。”

展昭唇角一牵,目光渐渐如水:“多谢。”

永年忽觉索然。谢我,你永远是替别人。好像你我之间,恩情只剩了这一件。

轻叹一声,他说:“我不能让你白白吃苦。把汗水性命换来的钱粮,填了赃官的无底贪欲。”

展昭摇头:“纵是开荒不成,我衣食亦足。王爷须明白,受苦的始终是百姓,不是我。”

不明白的是你。你不为自己不甘心,我为你。

因为我,只有你啊。为你趟进了华丽冷漠的名利场,你怎能装作无视我内心,与那些往来得失,从无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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