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秋。（1/2）

彼时阳光明媚，空间逼仄的房屋里都被光照得更亮堂了些。阿一吃了两片药——从雪野那儿拿的，据说有镇定作用，她倒在床上继续睡，天蓝色的被子蒙住头，用个文艺点的说法，就像海水裹住游鱼。

妈突然钻了进来，像是小丑鱼碰见了鲨鱼，阿一不得不收起那阵阵袭来的困意，强撑着精神对上她。

“我要回去看你外婆，你去替我上课！”

阿一不敢拒绝，但是仍旧抵触，于是说：“今天才周二，你不是上周末才回去过吗？”

妈的状态很癫，歇斯底里地道：“我就要回去，你去上课！”几乎是连推带攘地把阿一从床上推了下去。

该庆幸床并不高，阿一揉揉腿，万幸、没有破皮。

她一瘸一拐地往卫生间走去，揉揉无精打采的一双眼睛，梳了梳头发，接着洗漱，换衣服，做完这一切往学校走去。

妈在的学校是个濒临倒闭的私立初中，董事长欠了妈一大笔钱，所以默认了三不五时的“阿一来代课”这件事。走进初二（4）班的教室，班里的学生带着满脸灿烂的笑容向她打招呼，“阿一老师，你来了！”

多么热烈的一群小太阳啊。

阿一心想，面上带着半死不活的笑容，回好示意。

许是知道学校濒临倒闭，所以更为珍惜，这里的学生大多都是很乖的，到午自修的时候十分安静。阿一并不反感来这里，只是头痛得厉害。她坐在班级门口往外看阳光，眼前万花齐放似的，叫人头昏欲坠。

阿一很快就睡着了。

是被一阵笑声吵醒的。

阿一睁眼的时候有些茫然，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愣了两三分钟才缓过来。

扭过头一看，几个漂亮的年青男女正站在教室里，多媒体上播放着PPT，正是这段PPT引起了学生们的笑声。

雪野站在几个年青男女中间，冲阿一摆手。

阿一这才想起来，雪野上一周是说过要来学校里做公益的性教育宣传的。

也就她敢弄这个，也就这个濒临倒闭的学校敢接受这个。阿一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只是突然像填了满口黄连，满嘴都是苦味。

雪野旁边站着的男孩子问雪野：“她真的好小啊。”

雪野重重地敲了他的头，“当然小啊，阿一才二十三岁！”

阿一站起身，轻轻出声，“二十三岁也不算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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