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2)
“李渡, 你好歹也是个高材生, A大出身, 说出来都让人敬佩,违法犯罪的后果是什么应该不用我明说吧。”
路峋像个老干部似的端了个搪瓷杯踱进审讯室, 从林队办公室偷偷顺来的大红冒着腾腾热气,茶香飘进鼻息,他打了个哈欠在李渡对面的椅子上懒洋洋靠下。
审讯室外围在监控前的警察们纷纷揉起眼睛,差点以为路峋这懒懒散散的模样是被彭局附了身。
李渡正襟危坐, 除了挣扎后稍显凌乱的头发,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紧紧闭着嘴, 一言不发。
路峋咂了一口热茶, 滚烫的茶水顺着咽喉淌下, 暖了脾胃,接着放下杯子, 俯身就朝着李渡的腹部伸出魔爪。
“嘶……”
李渡的正经样瞬间被打破,吃痛地捂着被路峋狠狠戳了一把的肚子,弓身趴在桌上, 开始冒着虚汗。疼痛激起他的恨意,对那个装模作样欺骗他的女人的浓浓恨意。
路峋浑身一个激灵,心里忍不住咋舌, 宁时歌这人下手可真狠, 恐怕李渡这内伤还是不轻啊。
“我……”
“哎, 先提醒一下你, 别放狠话啊。”李渡咬着牙,眼睛里翻着血丝,正要说什么,路峋就生生将他的话打断。
“小伙计,电视剧不要看太多,不要总觉得审讯环节都是什么惊险刺激玩心跳,没意思。我们也要走程序的,没那么多时间和你浪费。现在证据确凿,你房间里有五名死者中有四名死者的遗物,还有你伪装成于筱在绿竹园穿过的外套,上面已经检测出于筱的血迹。证据呈上去,检方起诉是分分钟的事情,你说不说,说什么,可得好好想清楚咯。”
李渡死死看着路峋,歪了一下头,脖子发出“咔”的一声,咧着嘴笑起来:“如果我都交代了,我能见一眼今天那女的吗?”
“哈?”路峋乐道,“你以为我们这儿能做交易是吧,需不需要我给你倒杯茶啊大爷?”
“她是便衣警察吗?”李渡皱眉,始终不相信自己百密一疏竟然低估了一个瘦弱女人的能力。
路峋同情地看着李渡,心想如果把宁时歌收编了恐怕自己连年假都没有了,他耸耸肩:“没想到吧,我们西城人民群众的智慧和力量也是非常优秀的!”
“……”
“快交代,别在这儿顾左右而言他!”
路峋也是有脾气的,看着李渡对宁时歌执着的模样,他真希望到时候起诉李渡时宁时歌可以不用作为人证到现场。连自己看了都嫌恶心,怎么能让姑娘直面这种惨绝人寰的变态?
李渡阴沉的目光配上扭曲的笑意,在白炽灯照射下显得格外诡异。他对路峋说:“放心,该交代的我都交代,反正我也活不了几个月了,判什么刑对我来说,都、没、差。”
只一瞬,审讯室内外的空气都凝滞了,路峋怔怔地看向李渡,茶杯的热气掠过面前的男人,心里却凉了半截。
外面他听不见看不见的地方,几个警察面面相觑,纷纷暗暗骂出了路峋的心里话。
x你大爷的。
原来李渡在上海单位那边请假是假,生病确实真。不只是心理扭曲的疾病,而是足够致死的癌症。
那时,素来温顺的于筱渐渐开始反抗他似有若无的精神压迫,本就有些烦躁,得知这个消息后无异于雪上加霜。一气之下,他干干脆脆地离了婚,带着无人知晓的疾病南下。
反正这个世界上不缺没主见的脆弱女人,他能轻而易举地掌握她们的内心。只是……大约过了一段时间,他却突然得知了于筱从未告诉过他的过去,那段被人欺侮的过去。
背叛的怒火和恨意席卷周身,焚烧着他企图抛却的过去,等他回过神,已然踏上魑魅之旅。他跟踪了于筱数日,在迎来寒假的第一天就将她囚禁在她自己的家里。
原本于筱就是他所有作品的终点,此前的每一个如画的少女不过是他的预演和练习。她们似乎都一模一样,来自已经或即将断绝关系的原生家庭,不善社交一个人离群索居,温柔体贴的话语轻易就能俘获她们的芳心。
何况,他连替罪羊都找得完美而漂亮,一个在网络上描述对自己妻子恨意的男人,那创意简直点燃了自己的热情,恨不得按照那一字一句的描绘原原本本的还原出来。
只是对于筱下手比他预计的时间要早了许多,直到那天他伪装成于筱的模样在电梯里碰见了邻居,邻居关心的问她有没有事情,他才意识到于筱居然偷偷跑了出去?
她在自己掌心下歇斯底里地控诉他,说自己的事迟早被人揭露,在拉锯了数个回合之后,他最终将她撩倒在地,决心将计划提前执行。
“你以前经历过什么,让你对于筱有这么大的恨意?”
于筱案远远超过了临时起意的激情犯罪,对于李渡这个人而言,没有平白无故升起的杀心,只有潜藏在心中蓄谋已久的恶意。
路峋面无表情,他不想给予这种天生反社会人格的人任何人类应该有的情绪,只是冷漠地问道。
“小时候撞见我养母出轨算不算?”李渡勾嘴嗤笑,“我还以为她对我挺好的,之后就不一样了,拳打脚踢,语言暴力,看上去那么温婉优雅的女人竟然能下得去那么狠的手,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你想不到的人,她们玩弄感情,欺负你,甚至想要抛弃你。”
“后来呢?她去世之后并没有让你释怀吗?”
于筱死亡时他们调查过李渡,早年丧母,前些年父亲病逝,相比于筱较为富裕的家庭,竟也有着如出一辙的混乱。
“后来?你真应该照照镜子,她死前的绝望和你现在惊恐的样子差不了多少,嘿嘿。”
“你杀了她?”
“我?我当然没有,我还指望着她家的钱供我读书呢,只不过她没想到,关起来鞭打着养出来的虎也能咬人,也会能照样把她逼到绝境啊。”
“她被你逼到自杀了?”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自杀就是自杀,怎么能叫我逼的?我罪名已经够多的了,咱就别多添这一条了吧。”
李渡无所畏惧的态度让路峋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揍人的冲动,他强迫自己凝神,将注意力从李渡欠揍的表情中移开。
毫无疑问,李渡的扭曲心理和他的原生家庭和过去密不可分,可是……他低头看着掌握的资料,皱起眉头:“等等,没有档案显示你是被收养的呀?”
李渡笑道:“这就要问你们警察了呀?我父亲病得不能说话前才告诉我,我是他们当年从襁褓里买来的。”
路峋抿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徘徊,看不清又摸不着,索性放弃思考,奔向今天审李渡的最重要的任务:“不考虑交代一下同伙吗?”
李渡笑嘻嘻地看着他:“什么同伙,你在说什么?”
*
“在哪栋楼?几单元?”林朝阳停在路边,转头看向后排闭目养神的宁时歌,直白地问。
“停在书海门口就好。”宁时歌睁开眼,看了一眼窗外,二话没说跳下车,带着绒绒的帽子跑进网吧。
豪哥叼着可乐瓶罐,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宁时歌,连忙站了起来:“小姑奶奶哟,你可算回来了。哎看着脸蛋脏的,又上哪儿打架去了?也不知道擦擦!”
“暖气修好了吗?”宁时歌抬手摸了摸脸颊,抹下一抹烟灰,心里咬牙切齿骂着林朝阳,这都抱得下去手,也不知道给擦擦?!
“修好了。晚饭吃了吗?要不去隔壁烧烤店让王姐给你做俩菜?”
“没事不饿,我先回去了。”
“快回去吧!”豪哥一副了然的模样,冲着宁时歌挤眉弄眼,“大帅哥在门口等着呢,别让人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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