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我来晚了>
“你们在干什么?“黑暗中走出一个男人,西装革履,从头发到鞋子规整的一丝不苟“你过来”,他看向郑逾口吻平淡不容拒绝。杜霄问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温度骤降,而郑逾被陌生男人拉到一边,低着头不发一言。“原来晚上有这么冷啊”杜霄问把衣服紧了紧,封闭了一天的感官刚刚打开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他只觉得脊背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陌生男人才仿佛记起有杜霄问的存在,转过头向他走来,目光沉沉“我是郑逾的哥哥,你们俩先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杜霄问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惊讶和思考了,他只能目光急切得寻找着郑逾,他现在只有郑逾了。“他在车里,你们先回学校。”杜霄问顺从的点点头,像不远处的黑色宾利走去。
杜霄问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屋子外面是三三两两的宾客悼唁。杜忠生前没有多少朋友,死得也不光彩,除了零星亲属,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感慨他的离世。杜霄问默默想着,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那天是他16岁生日,杜忠破天荒的回到了家里。他依旧是神情冷漠不发一言,却递给自己一个生日礼物。杜霄问低头摩挲着书本封面,这本《追风筝的人》他始终是没有打开。他很想告诉杜忠,这本书他早就看过了,并且如果自己是哈桑他永远不会原谅阿米尔。
但那次生日的碰面最后依然是不欢而散,他们甚至没有来得及坐在一起吃完一顿饭,杜忠就接了一个电话,神情严肃然后不出所料地离开了。16岁的杜霄问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淡漠往嘴里塞着饭。
曾经他也是个幸福的小孩,他也有宠爱自己的父母,他也会在每个周末去游乐园,他也会抱着他们的脖子撒娇耍赖。但后来爸爸变了,妈妈走了,越来越多的陌生人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而自己只能缩在小床的一角,紧紧捂着耳朵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听不到,看不见。
再后来,杜霄问拿到了一张杜忠署名的银行卡,他会每月定时往卡里打钱,只是不再回家看看自己了。
杜霄问站在杜忠墓前,天已经黑了,有些孤寂。镶在墓碑上的照片是杜霄问选的,照片上的杜忠意气风发,是杜霄问记忆中最喜欢的样子。“爸……..”杜霄问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瘫坐下来。直到这一刻,杜霄问才相信父亲是真的死了,自己那期待一家团聚的奢望,也被早上的的一团火随着父亲的遗物一起燃尽,飞灰不剩。
杜霄问再次见到郑逾是在三天后,郑逾踩着上课铃,回到自己座位,只留给自己一个瘦削的背影。杜霄问几次向郑逾欲言又止,很多事情鲠在喉头,压在心里,他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说起,无论哪一句告诉郑逾,都无疑是对自己的凌迟。他想着,再等等,等到自己准备好了,计划一个合适的时间,就把所有告诉郑逾。但殊不知,生活从来不会等你准备……
杜霄问父亲的死是在周五这天传遍学校的,在闭塞的农村从来没有秘密。暴毙,弃尸,毒枭,械斗这些惊心动魄的字眼包围着这个曾经所有人眼里的优等生。杜霄问孤零零的走在走廊上,就像一个被铁链拴着游街示众,受人唾弃的罪犯。他们或当面或背后议论着,用最恶毒的字眼和最不堪的猜测。
“都说吸毒和艾滋挂钩”
“天哪,艾滋还是遗传的!”
“他老爸以贩养吸,全身都溃烂了!”
“那班长,不是,他不会也……..”
“说不好…….”
杜霄问不争辩也不反抗,虽然传言有假,但他父亲吸毒贩毒却是板上钉钉。他理解所有的猜忌从不奢望感同身受。“我只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解释”杜霄问定定看着郑逾的座位,他可以不在乎别人,但却不能放任郑逾对自己有所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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