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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彷？”

其彷是飞行者中最好的一个。他身材高大，眉清目秀，待人彬彬有礼，有一对雪白的翅膀，飞得又高又好看，谁都喜欢他。其彷不像其他飞行者那样看不起小白，他只会笑着，很温和地打招呼：“你，其彷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他有小白没有的一切。小白喜欢其彷，喜欢得毫无杂质。

“其彷？”小白又问了一遍。其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想把自己的翅膀砍下来？”其彷不可思议地问，他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小白的震惊。

小白轻轻地点头。除了其彷的“你好”之外，这是第一次有飞行者主动和他说话呢，当然，这个人还是其彷。

“多漂亮的翅膀，”其彷叹息，“不要就太可惜了。”

“可是我想做普通人。”

“你以为没有了这对翅膀，你就可以做普通人了吗？”

不是吗？小白很疑惑。

“无论如何，你都是一个飞行者，这是由你的血统决定的，什么都无法改变，它存在于你的血液里。”

“可是我不会飞。”

“那就做一个不会飞的飞行者。”

“其实那些人不该那样对你，只要有翅膀，哪怕不会飞，你的地位还是比普通人高。不过可能比一般的飞行者低一些。”其彷说。

“那他们为什么……”

“他们也想有翅膀，可是他们没有。”其彷说，“其实这样不太公平，仅依靠血统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地位。他们既怨恨我们又想成为我们，但最后还是只能对我们毕恭毕敬。”

“我什么也没有做。”

“我知道。”其彷安慰小白，“只不过你恰好夹在我们两者之间。不是你的错。”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最后其彷突然说：“你离开这里吧。”

小白惊慌起来：“我没有地方可去了！”

“可是难道你要永远这样下去吗？去别的地方，能生存的地方，无论如何都比现在好。”

两个人再次沉默。

“所以……我要离开？”小白问。

“如果你愿意。”

“我要到哪里？”

“我也不知道。”其彷承认道。

“可是……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

“你本来可以很好，可是你没有。你本来可以比现在更好的。”其彷的脸罩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天明的时候，所有人都发现，小白不见了。普通人竟有些失落，因为以后没有什么能给他们取乐发泄了；飞行者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再也没有离开过这片林子？”我问小白，“说不定有更好的地方呢？”在这里，一个人生活，又和从前有什么区别呢？小白摇头：“我不想再找了。”不想再被人像从前那样对待了。“其彷呢？你知道他去哪了吗？”“飞走了。还有另外几个飞行者也飞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