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宋娭光.气得直咬牙,将视线收拢回来,心里的烦闷翻江倒海似的,将方才那点期许全淹没了。
这叫怎么回事?太子急赤白咧地追到她跟前,目的不就是想借由她来拉拢谢廷铨。可罪魁祸首呢,提着袍子走路像风,连眼珠子都没往她们这边转,就这么丢盔弃甲地避开了。他倒是洁清自矢懂得违害就利,留她在这虚与委蛇,这人可真是太坏啦!
宋娭光.气不过,强打着精神,扯着嘴角回:“素珍与我情同亲姐妹,父皇恩准我婚事自己说了算,我便也帮她求了情,随我一道选女婿。闺女家这一辈子不求大富大贵,能得一体贴人才是重要的。没遇到良缘之前,我是断不会准她随意出嫁的。”
太子道:“是这么个道理。”转而与素珍说:“孤身边有不少青年才俊,个个是神明爽俊仪表堂堂的好儿郎。孤先替你留意着,等素姑姑得空便走一趟东宫,多见一见多认识认识,才能及早遇到合适的。”
素珍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不劳烦太子爷惦记,主子心细,时刻给臣留意着呢。”
太子眼神在她身上乱瞄,挑着眉摆手道:“我们一道长大,没什么劳烦不劳烦的。素姑姑放宽心,若实在没有合适的,孤这儿也会给你留个好位置。”
套近乎也分时晌,一道长大这种话说出来,听着就叫人膈应。素珍黑着脸称是,眉间的褶皱拧成一道深刻的川字,眉眼间已是生出了难以掩饰的厌烦之意。宋娭光心疼她,悄悄握了握她的手,指尖冰凉,一点热乎劲儿都没有,想来也是气极了。
东宫失势已久,太子在前朝的势力和倾轧渐渐受到磨损,而立之年不得志,憋屈得施展不了拳脚是次要的,想方设法转圜才是重中之重。其实受冷落这种事儿放在一个储君身上,就跟一把锋利的刀刃架在脖子跟前一样,但凡想继承大统权倾天下,都得分秒想辙远离那把刀。
狗逼急了还跳墙呢,太子这种狠戾尖损的性子自然不会错过任何机会,手段用起来疯狂是他怀柔是他,丧尽天良的也还是他。
太子和梅贵妃母子同心,估计早就合计了一出双簧戏。她在内廷向来端着一副和气劲儿,外人大概都将她看做好揉好捏的软柿子。梅贵妃拿小恩小惠打发她,太子将鬼主意打到素珍身上,个顶个地透着坏心眼。
宋娭光在心里冷笑,也多亏梅贵妃肚子争气生下这么一个头胎儿子,不然这东宫断然轮不到他稳当坐个十几载。
高位之上的圣上还是太过于软慈,纵容无能之辈做守城之主这么久,这程子决意换掉,大概也是失望透顶了吧!
宋娭光拢了拢金丝线缠绕的广袖,淡淡道:“太子哥哥这话,怀思倒是不懂了。您那有什么好位置呢,要跟我的大小嫂子们称姐妹是断断不能的,素珍即便想去我也是不点头的。若说做您宫里的女官,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女尚书之位不错,帮您管管懒驴们肯定是一顶一的好手。”
太子显然一愕,盘着手中的迦南珠串,低头沉笑:“妹妹还真是孩子气,女官统管宫婢内侍,伺候主子冷热也就罢了,还妄想干预朝政?你可别忘了,大唐律例,内廷女子不可干政,妹妹这是要将素姑姑往火坑里推啊......”
“怀思自然知道这道御令,我不过是替太子哥哥忧心罢了,您那手底下一百零八将,说出来只是名声好听罢了,若真是论能耐,怀思只怕,”宋娭光轻叹一口气,“连我那挂名的未来夫婿一半都不如。不过他御前操劳脱不开身,怀思便只能让素珍去帮衬,妹妹这一片丹心,哥哥可懂得?”
打蛇打七寸,太子自打失去太子太傅的携管,便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广寻四方能人志士。无奈他又是个草包肚子,肯攀附于他的也都是一丘之貉。他越是着急拉拢谢廷铨,宋娭光便越吊着他的胃口,使劲儿磨煞他这一身傲气劲儿。
太子也是要面子的,但宋娭光没打算给。她站起身来,朝着远处抱着卷宗的宗哲招手,低头福了福说:“怀思这还有事要忙,太子哥哥若太闲便在东宫多研究研究为人为官之道。怀思说话不好听,但句句都是忠谏之言。今日赶巧碰见您,便与您多说几句贴心窝子话,以后若是再见面或许就说不上话了。”
她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对了,怀思还得多说一句,春华宫就是个竹篮子,您就别把心思放在我那了,帮您留不下半滴水,何必这么惦记着呢。”
太子脸色徒然变黑,心里打的算盘落了空,还平白让一个小丫头片子嘴上得了便宜。他负气看了一眼行过礼的宗哲,敛了敛怒容问道:“宗少卿这是有案子要查?”
宗哲垂首,应声回道:“回太子殿下,润州刺史接连被家奴控告与逆党合谋,臣领圣令查办。”
太子轻嗤一声:“逆党?唐王爷奉命绞杀前朝败寇多年,怎么还有这么多落网之鱼。刘恒三年前刺杀圣上之事仍历历在目,朝廷上下严苛选人,却仍有官员钻了漏空。要孤说,但凡有逆反行迹直接杀了即可,杀鸡给猴看,那些坐不住的,直接饮杯鸩酒了罪,岂不是省事的多。怀思,你说孤说得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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