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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都给唬了一跳，下意识地就看向红娟。

红袖虽是老太太屋里的丫鬟，但因着锦春她是四姑娘身边大丫鬃之故，又能说会道，深得四姑娘欢喜，所以在老太太跟前有了一层体面。“这、这……”她瞧着见锦春不悦的眼神，顿时没了主意，“姑娘，婢、婢子……”

顾袅袅不顾她的为难，就直接与她道，“你若愿意，我就同祖母要了你，你若不愿意，我也不是那等为难人的主子。”

红娟在边上听着，这会儿自是开口说道，“还不谢了四姑娘？”

红袖心下一松，枉顾锦春投过来的不善眼神，连忙对着顾袅袅表了衷心，“既是四姑娘看得上婢子，婢子愿一直伺候姑娘。”

顾袅袅点点头，算是满意她的回答，“我许久未见大嫂嫂了，不如你陪我去见见大嫂嫂？”

红袖点头。

锦春被撇下来，眼瞧着四姑娘同红袖走远，她看向外头守着的几个小丫鬟，都觉得这几个小丫鬟都在心里暗暗地取笑她。当着红娟的面，她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来，见红娟也走了，她到是忿忿地道，“不知几两重的东西，姑娘说一句，竟敢攀着上了，简直不知所谓。”

她气极，就是闹不明白四姑娘怎么就突然的就转了性子。她恨恨地站起身，觉得膝盖处疼得厉害，素日里四姑娘就算是脾气不怎么样，待她从来都是多给几分面子，现在，到是跟变了个人一样，连半点面子都没给。

小柳氏怀着身孕，听着婆子过来说是四姑娘过来，她便笑着起身相迎，“四妹妹如何就过来了？应是我去看四妹妹才是，四妹妹此番必是受了惊吓吧，我听着都替四妹妹难受……”

小柳氏是顾家长孙顾晦的妻子，又是顾晦的嫡亲表妹，是世子夫人柳氏的亲侄女，这嫁入顾家还没过一载就有了身孕，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顾袅袅往她身边一坐，连个安都没请，便开口道，“大嫂嫂可别说这些话，您怀着身孕，要真屈尊过来瞧我，大伯母还不得担心得要命？”

小柳氏一愣，到是反应得快，这面上的笑意说有就有，拿着手轻刮过顾袅袅的脸颊，“我略长你几岁，一直将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如今只是有了身孕，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母亲那里是着实担心太过。”

顾袅袅拉着她的手，想着上辈子这位嫂子面甜心黑，将她害得失了名节，真是恨不得立时就撕了她的面具，——这会儿，她到是面带了几分委屈出来，“大嫂嫂，陈家的人上门了，祖母不叫我见人呢。”

“可是陈阁老家的？”小柳氏打趣道，“四妹妹这是想见姑爷了？”

“可没有，”顾袅袅撅着个嘴，“祖母不叫我见，我就不见呗。”

小柳氏想着陈家出了位三朝阁老，如今陈二爷又是张阁老的学生，将来陈家再出个阁老也是说不定的事，“四妹妹这话可说偏了，你俩早就定了亲，便是见一面又有何妨碍？祖母那头就让我去说，不会怪到四妹妹头上。”

“真的，大嫂嫂？”顾袅袅几乎喜出望外，不过她纤纤玉手绞着帕子，还是有点难以下定决心，“真的能见一见？会不会……”

小柳氏立时就劝着她道，“虽还未成亲，亲事是打小儿就定的，见上一面谁会说什么？况这从未见过面，我们那四姑爷如何晓得四妹妹你人品相貌？”

顾袅袅适时地就红了脸，脸颊上泛着一丝羞怯的红晕，“那我、我就去见见？”

小柳氏鼓励道，“我听说四姑爷就在你大哥那里，不如我带了你前去瞧瞧？”

“我、我不好意思去，”顾袅袅事到临头又反悔，“还是不去了，我还是回祖母那里。”

小柳氏就看不上顾袅袅这态度，明明想去又没胆子去，就光长了张漂亮脸蛋，别的优点俱无，还不如二妹妹呢，虽是庶女，却素才名，“四妹妹，我看你素日里胆子挺大，怎么就不好意思罢了？那是谁？又不是别人，是你自小就定了亲的夫婿，怎么就不好意思去了呢？你又从未见过陈公子一面，不如趁着今儿就见上一面？也好晓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顾袅袅似被说动了一般，芙蓉面上更红了，“大嫂嫂，那、那我……”

小柳氏此时顾不得身上有孕，便去拉顾袅袅的手，“你兄长正忙着科考，我们去去就回，省得叫母亲担忧。”

顾袅袅听出她话中有话，嘴上就安抚道，“大嫂嫂，你且放心，兄长定能金榜题名，到时大伯母欢喜都来不及。”上辈子她这兄长并未中举，最后走了荫封之路，当然，她也就嘴上说说，并不盼着大房堂兄中举。

小柳氏自是满面笑意，“我一是盼着夫君能金榜题名，二是盼着腹中这孩儿成为这侯府的曾长孙。”

顾袅袅心说，这有够贪心的，只是两样儿都不能，既不能金榜题名，又不能生个儿子。她心里暗乐，嘴上到还是宽慰着小柳氏，“大嫂嫂且放心，你定能如愿。”

小柳氏格外的欢喜，“那就借四妹妹吉言了。”

顾袅袅心说我这就是个乌鸦嘴，说什么什么都不成。

因着顾晦得科考，大夫人柳氏素来不让顾晦到后院来，这小柳氏还难得去得前院，还未近得顾晦书房，就远远地瞧见府里的二姑娘顾如意，这让小柳氏面上就有些不好看。不光顾如意在此，且身边还站着个年轻公子，瞧那年轻公子芝兰玉树一般，除了陈瑞和之外不作他人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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