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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云昙郡主！

顾四心想着怎么就凡事都能跟云昙扯上一脚？鞭子是她祖父长宁侯所赐, 她自是要拿回来, 不能让了别人，——她不得已地面对着陈焯, 迎上他微沉的眼神，心内有点发虚, 脑袋里闪过深夜里他盯着自己的眼神，也是如此刻一般，她拢在袖里的指尖莫名地发颤起来，指尖用力地抵着掌心, 她面上强自镇定，“陈世叔, 既是要送鞭子于云昙郡主, 不如我替世叔挑一根。我的鞭子乃是祖父亲赐，世叔不好送与他人吧？”

陈焯顺势道，“隔日不如撞日，不如四姑娘现儿就陪我去挑了鞭子？”

顾四真想翻白眼，据她上辈子所知, 云昙郡主便是他的正妻, 娶公主不能入仕, 只能尊荣, 娶郡主就不一样了，还能入仕。承恩公府的范成选眼睛不知道往哪里长歪了, 竟闹着要娶她, 她是嫁入范家了, 陈焯到娶了云郡主。云昙郡主性烈，容不得一丝儿沙子，她这个倒楣的外室，在陈焯的有心隐瞒之下，并未到云昙郡主发现——她看向陈焯的眼神便有了几分不善，她侯门贵女，就算是长宁侯府败落，也没得当个外室的份上，曾经她也想全了自己的清白自尽，到是陈焯这个人心黑手狠，让她不得不活着。

想到上辈子的事，顾四真不想同陈焯出门挑鞭子，可想着这要是不同意的话，自己的鞭子到落在他手里，她是半点都不想同他有牵扯，这珍爱多年的鞭子自要拿回来。她做了请的手势，“陈世叔先请。”

到了外面，长安就赶着马车过来，明显是来接人，这让顾四觑了眼陈焯，见他神态自若，袖子的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陈焯先上了马车，便将手递给她，冷淡的面容上多了丝不轻易现于人前的柔和之色，“上来。”

顾四哪里会坐他的马车，这便是走在路上，他在前头，都让她呼吸不畅，哪里还会与他同坐马车。马车厢狭小，免不了会有肢体上的碰触，她是一刻都不想与他待在同处，让红娟吩咐着人牵马来。

陈焯听到她婉转的声音，眉头微皱，缩回了手，人已进了马车。他坐在马车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曲起，轻轻地敲着窗棱，莫名地涌上一个念头来，他这是被小姑娘给嫌弃了？

长安看着她们主仆不上马车，还要骑马，不由得就有些奇怪，“二爷，四姑娘平时在京里，恐怕没有骑马的机会，这到了边关，恐怕是要放纵一下呢。”

陈焯在里头听着长安的话，到没有言语，就让长安赶着马车走。

长安看着顾四姑娘骑在马上，且她那丫鬟红娟也跟着骑马，对这对主仆真是颇为诧异，哪里有闺阁姑娘这般行事的？她身边的丫鬟竟还不拦着些，他觉得二爷也有点奇怪，怎么就逗起人家四姑娘来了，这四姑娘还是个小姑娘呢，二爷也太……

他心头一跳，也不敢想了，省得再受二爷的冷眼。

“二爷，您真要把鞭子献给云昙郡主？”长安不记得二爷有同云昙郡主有交集，下意识地问了句，迎接他的是陈焯冷淡的眼神，他心头一跳，连忙专心地赶马车。

陈焯曲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窗棱，从头至尾想着顾四的态度，到不是他想多了，这小姑娘分明是对他有看法，还处处防备着他——他嘴角略上扬，显得他心情极好，大概会有一天，他会清楚这中间的缘故？

顾四还以为这种边关重镇，必没有什么好铺子，没想到真有卖鞭子的好铺子，瞧着那明显被当作女子配饰的鞭子，顾四的嘴角抽了抽，不光鞭子好看，这价钱也不便宜，当然，她不是替陈焯省银子，——别看他在嫡母陈氏跟前孝顺得不行，看着就好像没有个私产的模样，可是顾四知道他有银子，而且还不少，不然她在他的外宅里，那外宅里的布置都快赶得上她闺中的布置了。

“这条鞭子怎么样？”

陈焯挥退殷勤上前的掌柜，站至陈列着鞭子的柜子前，见她皱起秀眉，还指了其中一根鞭子问她。

顾四真懒怠理他，还是硬着头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觉得那鞭子可吓人了，好端端一条鞭子，散发着暴发富的姿态，“这不太适合吧。”她困难地提议道。

陈焯嘴角笑意渐深，指着另一根，“那这一根如何？”

顾四打眼瞧了过去，见那鞭子凶悍得吓人，鞭、身充斥着利刃，对着人一抽过去，非得把人抽得皮开肉绽不可，——想着云昙郡主那般性子，她自个都忍不住一个哆嗦，像是被抽的是她自个，她努力地挤出话来，“陈世叔，选那条吧，这条不合适。”

陈焯蓦地凑近她，似乎看不见她说的是哪条，“是哪条，四姑娘且指我看看？”

他这一靠近，顾四慌忙就往边上退，还下意识地瞪他一眼，纤纤玉手指着那边上的一条鞭子，“就那条，陈世叔你看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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