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正文完结（1/2）
顾袅袅上辈子也就小时候见过陈大夫人, 对她的印象并不太深，以至于她见着陈大夫人这般表情, 到有些奇怪, 不由得扯了扯陈焯的袖子，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来, “大嫂她？”
陈焯收回视线，自若地牵起她的手，“大嫂素来不爱见外人，我们不去打扰她就行了。”
“不用专门拜见吗？”顾袅袅轻轻地问了一句。
陈焯握紧她的手, “不用，大嫂不喜欢这些虚礼。”
顾袅袅点点头, “我听你的。”
陈焯牵着她的手要进屋, 那原是守着的小丫鬟本想拦, 见陈焯冷眼瞧过来, 这本就撑着的胆子一下子就气馁了, 慌忙地退到一边, 让出路来，叫他们进了屋。见着陈老太太高坐中间, 且身边还伴着个陈瑞和, 眼见着陈焯夫妻进来，陈瑞和到也乖觉, 站起身来, 朝着陈焯夫妻行了个礼, “二叔, 二、婶。”
“嗯。”陈焯轻应了声，看向陈瑞和的目光平静无波。
“嗯 ，乖。”顾袅袅到是欢快地应了一声，见着陈瑞和在她跟前低头，心中着实痛快，她身后的红袖连忙见机送上礼来，递到陈瑞和跟前，“这是给侄儿的，还望收下。”
她准备的礼物自然没有错处可寻的笔墨纸砚，且是京中最出名的书铺里所购得，不光东西质地好，就是价值也是相当可观，就算是想借题发挥的陈老太太见得此物，也不得不歇了教她道理的心思。
陈瑞和心里五味杂陈，都不敢直面顾袅袅的面容，曾经的未婚妻，他执意要退掉的这门亲事落在他亲叔叔身上，未婚妻成了他的二婶，——这于任何人来都是荒唐的事，却让他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他低着头，将东西接过来，感觉自己就是个还未长成的小孩子一样，“谢谢二、婶。”他甚至有一种难以名说的憋屈，在顾如意被揭穿后，他更觉得在顾袅袅跟前有种永远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嗯，乖。”顾袅袅还是很好地压制了自己的兴奋，毕竟陈老太太就在面前，她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分，省得陈老太太为着最看重的孙子而暴跳如雷，她可不想叫陈焯背上什么不敬嫡母的“罪名”。
婆子端过来茶，陈焯与顾袅袅分别接下，齐齐地跪在陈老太太跟前，将茶递向了陈老太太。男的俊美，女的娇艳，好一对新婚夫妻，即便是对两个人都不喜的陈老太太也不得不在心里憋屈的承认，他们确实是一对叫璧人。这种承认让她脸色更不好看了，当着陈焯的面，她没再为难顾袅袅，而是痛快地接过来茶，也就喝了一口就将茶放下了，就示意婆子将红封给了顾袅袅。
陈老太太冷眼瞧着他们夫妻，淡声道，“陈家族亲均在老宅，如今在京城也就我老太婆一个，待将来你们夫妻到任上，路过老宅，再去拜见族亲吧。”
陈焯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来，自是道，“多谢母亲。”
陈老太太盯着顾袅袅，她一贯儿不喜顾袅袅，觉着这姑娘给顾侯夫人宠坏了，没想到竟是这样娇气的姑娘还能跑到边关去救人，——这事儿足以叫她懊悔，如今懊悔到是没用了，她还不如想开着点，对着陈焯说道，“我于你没有多少恩情，有也只是我父亲于你的恩情，我也不盼着你要怎么报答陈家，将来只需要提携一下瑞和就行了。”
“母亲说的是，祖父于我有再造之恩，”陈焯平淡说道，“母亲放心，我陈焯一辈子都姓陈。”于他来说，姓范还不如姓陈，至少生父在他眼里并不算是一个父亲。
陈老太太一愣，到也露出苦笑，“好好，你就姓陈吧。”
陈瑞和脸色微变，当着陈老太太的面，他就算心里有憋屈，也得忍着，毕竟祖母是为了他好，——经得顾如意之事后，他才晓得原来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天真。
陈老太太摘下腕间的佛珠，示意顾袅袅上前，就将佛珠递给了她，“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串子，就给了你吧。”
顾袅袅下意识地看向陈焯，见陈焯微点头，她就收了下来，“谢母亲。”
陈老太太摆摆手，到底是不耐烦见着他们，“你们回去吧，晨昏定省也就免了，我也不是非得那虚礼，你们留在京城的日子也不多了，就忙你们自己的事去吧。”
陈焯领着顾袅袅离开，眼看着他们夫妻离开，陈瑞和到底是心里头不舒坦，闷在陈老太太身边，好半天都没有说一句。陈老太太早就看出来他的情绪，轻声安慰起他来，“你打小就是我带大的，我晓得你性情。你放心好了，陈焯将来总会扶你一把，他总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陈家倒了。我别的没甚么盼头，就盼着你将来能比他更能干，就算是不行，也得活出自己的志气来。”
“祖母，”陈瑞和颇有些感触，实在是心里头难受，忍不住说道，“我会上进的，祖母您放心。”
陈老太太握握他的手，眼里慈爱一片，少了平时的严厉之色，“你也别怨你母亲，这事都怨我，不能怨她。她亲生的儿子夭折，我才狠了狠心将你接回来，她心里是苦呢，你别怨她。”
陈瑞和早知自己的出身，并非是陈家的嫡孙，而是婢生子，因着陈大夫人的儿子夭折，当时陈大夫人一时受不得刺激差点精神失常，陈老太太才将他抱到陈大夫人跟前，权作是陈大夫人的亲生子——后来陈大夫人渐好，待发现此事后犹如南柯一梦，不光是亲生子没了，且一直待她好的丈夫还瞒着她跟婢女生了儿子。经此一事，她自不管陈家的事，终日付于佛经之上。
“我知的，祖母，”陈瑞和点头，心里头甚至有点难过，他是祖母的亲孙子不假，却不是陈大夫人的亲生子，这是他打小就知道的事实，却让他背负着压力，甚至对顾如意都同病相怜起来，真是一步错，是步步错，“我是母亲的儿子，必会好好孝敬母亲。”
陈老太太有些欣慰，“我年纪大了，也管不了陈焯多少年，就看他的良心吧。”
陈瑞和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说嫉妒也没有，说埋怨也是没有的，就是有那么一点儿感觉，叫他心里头像是存着事儿一样的难受，——对，就是难受。可他自己做的决定，又何必现在来惺惺作假地表示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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