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1/2）

金家率领北疆军某部造反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 得知消息的朝廷官员那一个个都是噤若寒蝉, 他们知道金家或者说北疆军的实力。北疆军队那可是常年和戎狄打仗, 和腹地那些当兵只为了吃粮, 偶尔镇压一下百姓的军队和他们那是完全不能比的。

即使西京现在有号称精兵十万的禁军坐镇，可是他们在北疆军面前那也是送菜的份儿。这也是为什么虽然当年齐连山谋反一事证据确凿还是有一批人到处寻找反证想给他翻案，不光是因为交情, 还是因为此事万全不和常理。因为北疆军当年真的太强了，若是齐连山真想造反凭当年北疆军的战力直接举兵不出半年就可以平推到西京。

当然再不和常理，在皇上震怒杀了一批人之后也没人敢再捋虎须质疑此事的真假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齐家伏诛后北疆军经过十几年的说是整顿也好，肃清也好的打散重组, 等朝廷终于确定已经把其中疑似与齐家有旧的势力整肃干净时, 北疆军的实力也因此大跌。

更可惜的是当年戎狄明明快被打垮了，也因为这十几年的修整，让他们抓住机会又恢复了生机。

这事后话暂且不提。单说现在如果北疆军真的造反, 恐怕局势比当年好不了多少，虽然北疆军战力下跌了, 但是其他军队也没好多少。因为近几年来灾情频发，天灾之后又伴随着人祸，他们光是镇压骚动的百姓就已经分身乏术了，更别说一边镇压百姓一边去平息战乱了。

况且那些士兵心里对朝廷未必没有意见, 虽然本朝开国之初军户的待遇很是不错, 可是随着吏治的崩坏还有重文轻武等原因, 武人的地位下降的厉害。虽然边疆掌实权的将军地位还是崇高的, 可是像内地的守军里头甚至有二品将军为了补给对四五品的小官点头哈腰的现象。将军都是如此，更何况那些小兵了。不少军户祖上分下来的田地都被当地的大族用种种借口给鲸吞蚕食了。

一家几口人全靠他们那点粮饷过日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这一旦粮饷发的不及时或者稍微被克扣一点，就可能有家人饿死。要是驻地发生灾情，粮价飞升饷银买不到足够的粮食还是得饿死。

这样的军队指望他们剿匪都是勉强，更别说和北疆军队那些骄兵悍将拼死相搏了。

若是金家只说动了北疆军一标的官兵还好，超过一标，那这大乾恐怕是气数将尽了。

官员们私下里互相交换着眼神，有互相串联准备投敌的，有态度暧昧首鼠两端的，还有索性买了酒在家哀叹叫骂的，活脱脱一副栩栩如生的末代官场众生相。

和各怀鬼胎的官员不同，百姓们对此可是十分的淡定。

这年头造反的也不在少数，不说远在天边的北疆，就是离京城不过二百里的易县前些日子不就有流民为了反抗官府强迁丁口竖反旗？

搞得轰轰烈烈还打到了西郊，吓得不少大户连夜收拾东西要逃走，结果天还没亮就被禁军剿灭了。这次估计也一样，没准那北疆军队还没到凉州就被镇压了呢。这些百姓比禁军自己都有信心。

还有不少百姓抱着就是真改朝换代那也不是坏事的心态。反正现在也快活不下去了，要是换个人坐天下，新皇登基怎么也能免税三年。

只要躲得好能在叛军进城的杀戮中侥幸活下来，就可以繁衍生息。他们的要求也就这么简单了。

一时之间京城局势波谲云诡。

皇上冷着脸坐在上首，下面跪着太子郑显。

郑显忐忑不安的跪在下首，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皇这副表情。他是长子又是嫡子，天赋又好三岁就被封为了太子。皇上对他也是宠爱有加，从小到大连个重话都没对他说过，更别说让他跪在这里一跪就是两个时辰了。

郑显身上的汗哗哗的往下流，他不敢擦拭，低着头看着下方的空地。在他感觉自己膝盖疼的厉害快要被废了时，皇上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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