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2）

两人顺着街道前行, 却见前方的人群自动分到两端, 有丝竹之声从远方传来，越来越近。只见两排手持乐器的男女边走边弹，在他们身后八个壮硕的大汉扛着一个方形的台子, 上面站着一个婀娜少女, 姿容妩媚, 她光裸着臂膀，手上的金银手环叮当作响, 她一声异域女子的装扮，只束了半边头发, 用各色鲜花装饰, 剩下的头发分到胸前, 挡住抹胸下的肌肤, 却露出了雪白的后背, 下身是一条橙色薄纱裁成的灯笼裤，妖娆的身段在橙黄的烛光下若隐若现，欲拒还休, 看得周围男子心猿意马、血脉喷张, 她就小小台子上旋转舞蹈, 彩色的绸带跟随着动作上下翻飞。

“哇！”这台子虽说已尽量平稳, 但泥地难免高低不平, 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平衡, 呈现完美舞姿, 在现代也能称得上艺术家了。舒颜连连点头, 却见这样的女子又跟着过去了三四个，动作整齐划一，可以看出都受过严格的训练。

“体态婀娜、姿容绝妙，世间绝品不过如此。”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不由叹道。

“嗨！这算什么，醉今楼的头牌还没出场呢，那舞蹈！那风姿才叫风华绝代、独领风骚！”旁边衣着富贵的中年男子显然见多识广，颇为得意地指点着身边孤陋寡闻的年轻后生。

“走！我们也跟上去看看~”两人跟着游行队伍往前，看见队伍在一个高大地舞台边停下，移动木台上的女子踏着轻灵的舞步，踮一踮脚就踩到圆台之上，翩然起舞。

台子周围早就被堵得水泄不通，舒颜在人群里也只能看到绸带翻飞的样子。突然，洛殊碰了碰她的手臂，眼神一移，提醒她往上看。

谢亭生站在旁边高高的楼上，朝着他们用力挥手。两人慢慢拨开人群，挤到那栋楼前。舒颜抬头看了下牌匾——万象楼。啧啧，竟以上好的小叶紫檀饰以金玉作匾，一看就是自己去不起的地方。小二站在门口殷勤迎来：“两位客人可是谢公子的贵客，还请往这边走。”

楼内也是一副喜庆装扮，横梁上坠着一排精致的美人灯，画上女子肌肤微丰，眉眼含情，楼梯上铺了华丽厚重的地毯，踩在上面行走无声，窗台上雕刻的鸟兽虫鱼栩栩如生，堪称艺术之作。这木楼也不知是如何建造的，竟高达九层，谢亭生在第四层订了包间，屋子里炭火正旺，烘得人暖融融的。

舒颜解下斗篷，不等小二动作，洛殊就主动接过把它挂在一边的金丝木架上。

“我就猜你们多半也会看这表演，还好提前订了位子，不然在下面一个贴着一个，多难受。”舒颜、洛殊和谢亭生都走到阳台上等着一会的表演，楚沉却拿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坐在屋内，对外面的喧哗半点兴趣也无。

“听说这舞蹈极美，难得一见，楚公子不来看看吗？”

楚沉抬了抬眼皮，晃了晃手里的书：“不必了，我觉得还是这个更有意思。”

难得难得，这世上竟有比小殊还注孤生的男子，舒颜欣慰地点了点头，转开视线认真望向楼下的舞台，只见另一边街道又走来一支队伍，加入舞台表演，十几个乐师在周围坐定，嘴里的调子宛然一转。

一个身着白衣，气质超然的女子缓缓走出，比起其他舞女，她更像是官宦人家的大家小姐，姿态婀娜，莲步轻移，仅站立不动，就展现出一种勾魂的气韵，丝竹渐起，她随着乐声舒展身体，像一只高贵的鹤，高贵出尘，仙气四溢，舒颜语带赞叹地看着那女子，不由感慨：“人间尤物，莫不如是。”

一曲已毕，那女子却突然一转，宽大的袍子翩然落地，露出一袭颇具风情的红衣，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一变。见此场景，一瞬间的寂静之后台下的呼声更为热烈。与之前的清雅截然相反，少女的裙裳上用各色金银彩线编制出炫目的花纹，动作轻盈，回雪飘摇，宽大的裙摆因为旋转四散开来，目不暇接，流光溢彩。

“哇！洛殊，那就是缠臂金吧，好漂亮啊~”舒颜兴奋地拍手，观看时还不忘扯了扯洛殊的袖子。洛殊眉目温柔，顺着舒颜的目光看去，却又慢慢转到她身上，明亮的烛火跳动，照亮了舒颜的脸庞，她的眸中映着万千灯火，而他的眼中唯她而已。

舞蹈暂时告一段落，舒颜站在楼上，看见周边街道的繁华盛景，面对诸多活动不忍错过。于是又拿着斗篷迫不及待地跑下楼去。谢亭生对此类活动见怪不怪，楚沉兴致缺缺，便决定继续留在楼里吃饭躲懒。

“洛殊，你看那个是什么？”舒颜指着前方拥挤的人群，好奇地往前凑。只见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捻着胡须站在一排灯架下，上面挂着形形色色的小小花灯，荷花灯精巧细腻、牡丹灯大气瑰丽，每一盏都能展现出工匠的手艺非凡。

“欸！你看，顶上那盏灯真漂亮~”洛殊仰头，看见一盏碧蓝色的小灯，画的是“沧海月明”，因为颜色不够喜庆，所以被放到了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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