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被抓(1/2)
披了衣袍,我悄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这家客栈的二楼是卧房,一楼却是个茶馆。已过夜半,几个伙计正在喜滋滋地收摊。廊下的琵琶女理了理衣裙,起身欲走。
目光越过无数茶桌,我一眼瞥见挑了竹帘进门的夜望熙。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男子,月白衣袍,长发高束,眉宇间浑然一股纵览千军万马的天地正气。单看样貌便知定不是凡夫俗子。
友人?
两人走到茶桌边相对而坐,一旁收摊的伙计忙过来招待。琵琶女已行至门边,被掌柜使了个眼色,匆匆走到后堂。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她换好琵琶弦又坐回前堂的廊下,不急不缓地弹唱起凄婉的曲调。
“碧水落云荒,
一去两茫茫,
西风残,画屏锁春光。
过熙攘,独彷徨,
锦瑟弦断望斜阳,
恍然间,又见离人红妆……”
“姑娘不必了……”白衣男子刚要说话就被夜望熙制止。
琵琶女停住,半抱着琵琶有些为难。
“姑娘继续。”夜望熙头也不抬。
琵琶女重新起音,还是刚才的那只曲子。
“夜未央,半生容音难相忘,
却道缘尽何处话凄凉……”
“望熙,你何苦这样?”白衣男子蹙眉道,“往事越千年,不如忘了吧……”
琵琶女手一颤,滑出一个涩音。但那姑娘想必也是技艺高超,尾音一转,很顺畅地把调圆了回来。
“当年我作这《鸾凤歌》的曲,本想能与她做了神仙眷侣。鸾凤和鸣,不问朝夕……”夜望熙的声音有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沉静,“谁知命数有定。杨水河畔一场大祸,曲未终,人却散了。”
啊?这曲子是夜望熙作的?
正纳罕着,又是一个涩音。涩音过后,曲子戛然而止,再没能接上。看来这次是琵琶断了弦。
“你怎么搞的?掌柜顿时火冒三丈,又向着后堂唤道,“雪儿,你去替他。”
廊下的琵琶女垂着头,向后堂走去。名叫雪儿的女子正抱着瑶琴出来,经过琵琶女身旁时拍了拍她的手。
“姐姐,你倦了,回去休息吧。”
白衣男子叫住雪儿,“姑娘,换支曲子。”
“好嘞!”雪儿蹦蹦跳跳的,还是个总角之年的小女孩。
“听说你买了个侍女?”白衣男子重新转向夜望熙。
“与你何干?”夜望熙似乎不太想说话。
“没什么……”白衣男子耸耸肩,“只是劝告你一下,如果压不住自身戾气的话,小心会伤及无辜。”
“不,恰恰相反。她可以压住我身上的戾气。”夜望熙语气缥缈,“就像当年的芸水一样……”
“哦?”白衣男子略有些惊讶。
“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一个身影挡住了视线。
说话的是个面容和蔼的老婆婆,正抱着她的小孙儿向我微笑着。小孙儿虎头虎脑的,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我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向她讲明这一切。
“姑娘若真有什么难处,我就在隔壁。”老婆婆亲切地笑一笑,带着小孙儿回房去了。
好生奇怪,刚才怎么没有见到她从客栈的大门进来?
随着老婆婆一步一步地挪开,夜望熙和白衣男子又回到视野里。
也许是太专注于听他们说话而没有注意到吧——我安慰着自己——毕竟连自己性命都危在旦夕的时候,实在没有多余功夫去关心别人的事。
“我那边已经瞒不过去了,天帝震怒……”白衣男子正说话,“他要你尽快了结此事。”
“我知道了。”夜望熙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刚才上面有动静,我去看看。”
“所以你究竟打算怎么办?”白衣男子提高了声音。
“放心,”夜望熙站起来,“来日方长。我要杀的人,自然逃不了。”
我把门关上,喘了口气。
他果然是要杀我!而且还要在日后找到合适的时机,做的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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