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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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氐族使臣进京后被安排在了四夷馆内,由于正值春节前夕,段槿煊为了能让百官好好地过一个阖家团圆的除夕夜,便不顾使臣路途困乏,在其抵京三日后的腊月廿八宣见了他们,并于太乾殿设宴款之。

此次是段槿煊登基以来第一次携后宫之人共同出席盛宴,连君则伴在一旁,孟靖真和慕怀跟在身后,四人一起出现在殿堂之上。

由于是接见使臣,段槿煊今日穿的是皮弁服,皮弁戴在头上,玉簪定之,红缨系之,身罩绛纱长袍,掌握金龙玉圭,玉佩绶带饰于腰间。

龙章凤姿,威仪自显。

落座后,百官跪拜。

“臣等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段槿煊淡扫一圈,这才悠悠开口,“众卿平身。”

“谢陛下!”

段槿煊看了一眼右下方的连君则,向宇谦招招手,“添个座位,请皇后上来同坐。”

宇谦意会,没一会儿就让人收拾好了,之后去到连君则身边,“皇后,陛下请您同坐。”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皆落入了周遭人的耳朵里,众人无不惊诧,连君则也微怔一瞬,接着恢复了淡定,优雅起身,神态自若地迈上三级台阶,在段槿煊的身边坐了下来。

孟靖真瞬间变了脸色,急忙去看对面的孟绍青,孟绍青亦是意难平,压着怒火起身作揖道:“陛下,今日乃国宴,况还有氐族使臣在场,皇后与您同坐于金台之上,恐不合规矩。”

“哈哈哈哈——!”

未等段槿煊发话,就听见一阵雄厚的朗笑声响彻整个太乾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氐族使臣阿扎措一身绒皮大衣,浓密的络腮胡和满头的卷发衬得麦色的肌肤更加苍厉,虽大笑着,但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却毫不保留地直直射向首座之上的人。

段槿煊淡然处之,无丝毫表情变化,她浅浅开口,似是还夹着些许笑意,“使臣因何而笑啊?”

阿扎措右手置于胸前,略施了个礼,语气轻蔑,“我是笑陛下这个皇帝当的真是太憋屈了,连让谁陪着喝酒都要被底下的人管来管去,还说什么规矩?真是太可笑了,在我们氐族,首领的话就是规矩,没人敢违背,谁要是敢说一个‘不’字,立马拉出去砍头!没想到陛下作为襄国的皇帝,竟一点自由都没有,按你们中原人的话来说,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哈——”

孟绍青听完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竟成为了阿扎措放肆的由头,他倒吸一口冷气,慌忙跪下赔罪:“陛下,臣绝非冒犯,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陛下明察啊!”

“无妨,诚国公是三朝老臣,朕当然信任有加。不过诚国公以后最好还是谨言慎行吧,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你这忠心可就要变味儿了。”这话是说给孟绍青听的,但双眸却是一直擒住阿扎措的。

孟绍青忙应道:“臣遵旨!多谢陛下指点!”

阿扎措乜了一眼孟绍青,见段槿煊依旧看着自己,那眼神看似悠然无所定,实则确是暗含冷刃,一不小心定会为其所重伤。

他暗笑一声,学着襄国人的礼节,散散作揖,“今日得陛下款待,一时得意忘形了,在这给陛下赔罪了,陛下不会怪罪吧?”

段槿煊淡扯唇角,平声道:“那是自然,来者即是客,朕不会计较的。”

阿扎措微扬着下巴半眯眼,敷衍道:“那就多谢陛下了!”

段槿煊不以为意,收回目光,道:“既然使臣都说了我襄国规矩太多,那众卿也就不必拘礼,自在一些,也给使臣看看我们热情大方的一面。”

本来刚才阿扎措的那番话就已经很让众人不满了,一听段槿煊这么一说,赶紧异口同声道:“臣等遵旨!”

段槿煊抬抬手,笑道:“那么,开始吧。”

宇谦领命,拍了拍手,下一刻就见二十名教坊司舞女鱼贯而入,清一色的水袖玲珑衫,随着悠扬的琴曲飘然袅娜,水袖翻飞,行云流水,腰肢轻摆,弱柳扶风。

众人都被这美轮美奂的舞蹈所吸引,纷纷停箸欣赏,时不时举觞而饮,好不悠闲惬意。

段槿煊从小就对歌舞什么的不感兴趣,毕竟是在刀枪棍棒、兵书谋略中长起来的,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她不屑一顾,默默喝酒品膳。

连君则和孟靖真也是目不斜视地品尝着盘中的膳食,而慕怀就不一样了,看到这些身段曼妙、顾盼生姿的莺莺燕燕,他简直是八双眼都不够用了,眼珠子瞪得老大粘在舞女们的身上,扒都扒不下来。

酒觞里空了,他随意丢一句:“倒酒。”

半天都没回应。

他一愣,从舞女身上把眼珠收回眼眶里,扭头去看身边人。正见妙妙嘟着嘴,满面怒气,两只水汪汪的眸子怒视着他,圆润的小脸气得鼓鼓的,两腮发红,别提有多生气了。

慕怀立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忙去拉她的手,索性妙妙是近身伺候的,也没人看得见桌下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手。

慕怀厚着脸皮凑近脑袋,嘿嘿一笑,讨好道:“别生气了,我就是看看,这节目都是表演给人看的,没人捧场多尴尬呀。”使劲握住她的手不让她逃脱,“在我心里呀,我的妙妙是这世间最好看的人!谁都比不过!”

他刚才拉手的时候妙妙就被吓了一大跳,如今他又靠自己这么近,那些气啊什么的全都不重要了,她忙拨他的手,压低声音急急道:“快放手!万一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如此紧张的模样让慕怀心生一计,眼珠一转,阴阴地勾起嘴角,又凑近几分,威胁道:“那你说你不生气了我就放过你,否则的话——”腔调拖曳得老长,后又迅疾而语,“我就亲你!”

“你,你!……”妙妙“你”了半天都“你”不出什么,只含羞带气地瞪着他,更显娇羞可人。

慕怀乘胜追击,“说,说你不生气了我立马就放手。”

要是在华阳宫妙妙肯定是不依的,但这毕竟是太乾殿,周遭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她可不敢让他胡作非为,没有办法,只得屈服道:“我不生气了,你快放开!”

慕怀又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的掌心,引得她又是紧张地一颤,这才满意地笑笑,恋恋不舍地松了手。

连君则意味深长地眯眯眼睛,把目光从他们的身上移回,胸有成竹地勾了唇角,而后夹起一块酱烧鹿脯放到了段槿煊的碗里。

段槿煊蹙了眉,“今天皇后怎么总是给朕夹荤菜?”

连君则看着她,耐心解释:“陛下太瘦了,理应多食些肉食,臣知道陛下喜清淡,便挑了这些少油的,陛下放心,一点都不会腻。”

段槿煊则是听出了点别的意思,噙笑望他:“怎么,皇后是嫌朕瘦了?”

连君则面色一怔,抿了唇浅别过头去,语调不怎么自然,“臣没有。”

段槿煊笑意更浓,揶揄道:“也罢,为了皇后能喜欢,朕长点肉也无妨。”

说着夹起那块鹿脯慢悠悠地吃了起来,连君则无声地侧首,看向她的眼睛里是连他都不自知的柔光万千。

而台下的孟靖真看到这一幕,则是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他的不自知,是妒火中烧。

不远处的阿扎措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看着拧紧眉头恨不得剐了连君则的孟靖真,又意味深长地望向首座之上时而言笑晏晏,时而低头耳语的两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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