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仙道休息结束回公司上班,桌上放着一堆待签文件。
夕夏素面朝天依旧明艳,穿着舒适的平底鞋,煮好咖啡给仙道端过来:“假期过得好么?”
“还不错,就是时间短了点。”仙道放下签字笔,接过咖啡,“谢谢。”
“婚假能请一个月,你可以考虑一下。”
“我跟流川合法注册还得去国外,再四处走走,少说也要半年。”
“你要是离开这么久,公司肯定乱套。”
“到时爷爷会过来坐镇,你不用担心。”
“这么说你都已经打算好了?”
“我决定没用,得跟流川商量,我估计他逃出去玩半年,回来会丢了工作。”
夕夏疑惑地皱了皱眉:“为什么不直接请流川来我们公司上班。”
“不肯来,说是赚自己人的工资没必要。”仙道想起流川当时一本正经的语气就忍不住想笑。
“流川好像有他自成一派的道理,而你总能接受。”
仙道手指间习惯性转着黑金签字笔,语气温和:“就像此前爷爷跟我说过的话,同样适用于我和流川,只要他认为是对的,那都是好的。”
“忽然觉得老爷子给你精神上的财富远远多于物质。”夕夏转身去点枫叶露水。
落地窗外高阔的天壁被秋风刷成琉璃般清透的淡蓝,带状的流云闲散铺成。
仙道下班前接到爷爷的电话,一位退休的叔伯六十大寿,摆了酒宴,让他代替出席。
流川收到仙道信息,也没别的约,就绕到父母那吃晚饭。
流川父亲值班,儿子的出现让独自在家的流川母亲高兴了一下,回身把摊放在茶几上乱七八糟的解剖资料收拾整齐,放进公文包里。
“抱歉,打扰你工作了。”流川换好拖鞋从冰箱里拿了瓶水。
“后天应邀去法医学院上堂公开课,在准备内容。”母亲走进厨房,“随便吃点可以么?”
“好。”流川喝着水靠坐沙发,打开电视看了场热火朝天的篮球赛。
白天时长逐渐变短,转眼夜幕降临,清亮的月光勾勒出云层行走过的痕迹。
流川开车回到家,在客厅里发送完工作邮件,走进书房打开台式机登陆游戏。
看了眼帮众所在地,佛印三人全在渭陵城,顺手点进组:“切磋?”
“逐风你快来。”无常发了个焦急的表情,“佛印在主城强行开启攻击模式。”
“我点了盏迷魂香,他暂时动不了。”云曦和接道。
“快他妈给我驱散。”佛印晕乎乎躺在地上站不起来。
流川长枪负在身后:“出什么事了。”
“芙蓉酒肆前那个叫「寒衣」的烟雨丹青客,骗了我前任侠侣的感情。”佛印目眦发红,难掩怒气。
“你那个侠侣不是早就离开游戏了么?”无常盘腿坐下。
佛印苦笑:“原来西辞根本没有走,她喜欢上了别人,换了游戏号,一直都在。”
云曦和叹口气:“对方扔下你的时候难道不算欺骗?”
“在没有认识你们之前,我留在游戏,就是为了等西辞回来……我见不得她难过,不喜欢我了又有什么关系?云曦和,兄弟一场,这口气不出我不痛快。”
无常玩着手中匕首:“你要战我肯定奉陪,就怕变心的女人说话不能信,到时再被她利用,难过的还是你。”
“那我也认了,自找的,不怪任何人。”
云曦和向来冷静:“他们之间的纠葛,你是从哪听说来的?”
“西辞亲口告诉我的,她知道我建了这个少林号。”佛印神情僝僽,“游戏到底是游戏,满腹深情,其实换个号就认不出来了……西辞真心爱慕丹青客,结果对方不仅背着她跟其他女孩子暧昧,还花光了她所有的工资积蓄。”
“西辞这姑娘脑子不太好吧?”无常直言不讳,“怎么钱还被人骗了?”
“虚拟世界里都隔了层迷雾,真真假假等看清对方是鬼非人,都晚了。”云曦和取出半截清心枝点燃,萤火般的点点绿光飞向佛印,“我玩了这么久,渭陵城的大牢还没去过。”他口气倏忽一凛,身边豢养的几条竹叶青抬高脑袋,咝咝吐信,“你们佛家有句话说得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烟雨楼来的丹青客还不及反应,已经被奔虹赤猛然踏倒在地,马背上的长枪客冷眉冷眼,铮铮傲骨。
小贩们惊慌失措地开始收摊跑路,奔走号啕:“不好啦!芙蓉酒肆前杀人啦!”
渭陵城的长街闹市顿时乱作一团,路过的玩家们纷纷围聚过来观战,交头接耳各自揣测这名不见经传的烟雨楼弟子怎么会得罪七区四大门派的高手。
寒衣的江湖知己好友赶来七八人助阵,连拉带扯把他从凶马的铁蹄下救了出来。
无常飞身朝他们掷出一排淬了剧毒的孔雀翎,喝道:“少他妈多管闲事!”
“大师兄,有话不能好好说?”雾竹林同门挡下暗器,“烟雨楼并不参与江湖之争,寒衣不过是春慵湖畔的画师,为何仇杀?”
“雾竹林杀手第一诫,莫与敌人辩是非。”无常眉一横,抽出匕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破了他的喉咙。
“无常,主城残杀同门戾气值加倍,你别乱来。”云曦和提醒一句,低头念诀,毒蛇扑向寒衣的救兵。
流川跨马提枪横扫千军,边打边说:“有个奶妈。”
“看到了。”云曦和听罢,捧出青木药鼎,换上天蛊毒,青绿色的烟雾骤然涌向躲在后方的返魂山庄弟子。
佛印在清心枝的光亮中恢复知觉,一跃而起,扛着弃尘归海杀气腾腾加入战局。
打斗很快引来渭陵城中的巡逻士兵,四人就算技术再好也不是NPC的对手,一顿乱打被锁着铁链镣铐丢进了官府大牢中。
佛印一身是伤,僧衣褴褛,他收到西辞发来的私聊:“这一次我是真的要走了。”
“嗯。”佛印眼睛有点酸,“这句话本不该由我来说,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擦亮眼睛。”
“你知道所有的事情之后,就没有怨恨过我么?”
“傻姑娘,一场游戏而已,虚拟世界里发生过的不能全部当真。”佛印言不由衷,“很多事我早就忘了,只记得我们有次做任务路过双鲤村,村口旧桥上站着个算命先生,看着河边垂柳嘴里念叨一入江湖岁月催,你当时只有三十来级,穿着青灰色的布衣,一蹦一跳走在我前面,说个不停,特别高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这件事来,总觉得好像已经过了很多年,我真的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云曦和一脸郁闷地坐在地上:“牢头把我的蛇全没收了,出狱后恐怕就被炖成汤羹。”
无常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哪个不要命的敢吃你的毒蛇?”
佛印跟西辞诀别后,神色沮丧,艰难地吐出口长气。
“喂,你没事吧。”流川处理完伤口,把金疮药抛给佛印。
佛印伸手捞住,勉强笑了一下:“其实这样彻底了结也好,否则搁心里总放不下。”
“真看不出来我们的佛印大师居然还是个情僧。”无常调侃。
佛印抓起一把地上的干草胡乱塞进无常嘴里:“你少他妈寻我开心。”
仙道参加完叔伯的寿宴,司机送他回家,住宅楼电梯故障正在维修,他爬了二十几楼一身热汗,进屋先冲了个澡,酒也醒了大半,站在落地窗前拨通了流川的电话:“我到家了,你在干嘛?”
“蹲大牢。”流川回了一句。
“嗯?”仙道愣了下,半天明白过来,“谁惹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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