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2)
刘雅洁睡不安稳,早早就起了,瞪眼睛琢磨家里这点儿事。
她思来想去,心里初拟个想法,迫不及待叫醒身边人。
被搅扰睡眠的艾少将迷蒙坐起来,揉揉眼睛,全副身心听媳妇差遣。
刘雅洁瞧着他半睡半醒的迷瞪样子这才想起白日尚早,愧疚着绕到丈夫背后为他揉肩膀,斟酌着和他商量:“你能不能去找一趟老徐?问问他能不能把岩儿调回来。”
“啊?”蓦然听到儿子小名,艾霄还当自己混混沌沌听岔了,回头又印证一遍,“你说艾征?”
“嗯。”
艾少将仔细思索过,皱起眉来,有些为难,“可、我和老徐递不上话啊。”
刘雅洁在他背上轻轻捶一下,提醒:“你原来不是说过,亲家和他是老乡吗。”
“你是说,让我去找老严?”艾霄错愕回头,嘿,奇了……他上上下下打量刘雅洁,这位张口就道“亲家”的,还是他那向来对亲家两口子半生不熟、对儿媳诸多苛求的媳妇吗?
刘雅洁低头为他捏肩,顺便掩饰面上一闪而过的无所适从,强装镇定:“我是想着不能让岩儿他们小两口这么两地分离下去……得了,你儿子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刘雅洁说完不管他,收手下地。
被捏得身心舒展的艾少将茫然注视他媳妇离去,抬手给自己肩头捏补两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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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馨雪今晨下楼晚了些许,几位长辈围在餐桌前,已然是准备就餐的姿态。
严馨雪将小艾惜抱到小家伙专属的儿童座椅上,推她到刘雅洁身旁,弯腰,保持了些距离,与小家伙温言和煦:“惜惜今天乖乖在家好不好?妈妈今天一天有课不能陪你去早教班了,惜惜今天在家陪太奶、奶奶好吗?”
艾惜嘟着嘴,瞪着漂亮眼珠看母亲,委屈巴巴的小模样教人看了心疼。
严馨雪越看女儿,酸意越冲鼻腔,她狠了狠心将话说完:“宝宝乖,妈妈晚上回来陪你。”
小兔子不吭声,耷拉着耳朵沮丧地垂下头。
在场大人中,刘雅洁距离严馨雪最近,听她开口带浓重的鼻音,听她隐忍着说完这些朝向自己这边歉意地笑,“妈,今天惜惜麻烦您带可以吗?我、”
“孩子我看着,你放心去上班吧。”目睹刚才母女的依依不舍,刘雅洁身为人母,不免心软下来,她爽快应下来,低头哄小孙女吃饭。
“谢谢妈。”严馨雪眉开眼笑,她说完直起身,把鬓边碎发捋到耳后,面朝在座的长辈轻声道别:“奶奶、爸、妈慢用,我赶车先走了。”
“妈妈……”艾惜扭着小身子不肯安生坐着,小眼睛直直盯着严馨雪的背影。
“宝宝乖。”严馨雪回头,忍着没过去,浅浅安抚女儿一句又要走。
在小家伙记忆里,她还没和母亲分离过一天之久,艾惜伸着小手想去抓严馨雪,可是她的母亲在楼梯边顿了顿,之后快步上楼,离她越来越远。
刘雅洁循着小孙女视线放远瞧一眼,低头,将小人儿抱进怀里,另外转身去招呼李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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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馨雪收拾妥当,轻悄下楼。瞄一眼饭厅方向转身就走。
饭桌边上,一家长辈饭也不吃了,艾霄刘雅洁两个人凑一块,捧着他们的掌上明珠和小家伙好说好商量……老太太坐在主位上不时附和两句。
严馨雪临别一眼没看到女儿也不敢多留,怕长辈半天的苦心作废,提着心,轻声退出家门。
她下楼出门,正对上驱车等在楼门口的任才。任才见了她,小跑迎上来,“严老师”。
“小才哥。”
“那个、”任才挠头,“昨天晚上……没经你同意那么称呼你,对不起啊。”任才是实打实的人精,身为男生偏偏心思细腻,由昨晚严馨雪的瞬间停顿感觉出她对那称呼的抗拒来……
严馨雪昨晚着了凉,今早起来更加严重,防止犯困影响教学强忍着没吃药,也是为此今天狠心破天荒留女儿在家……她一觉睡得昏昏沉沉,晚起又没来得及吃饭,这时候冷不丁听他含含混混道歉,微怔了怔,想通了才回应他:“没事的,小才哥,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昨天麻烦你了。”
“小意思。”任才摆手笑。
严馨雪被人阻着,聊了两句,后脚有人赶上来。
她回头一看,李嫂提着保温桶急忙而来。李嫂追上来,顾不得将气喘匀,先搭把手到严馨雪手臂上拉住她,先对任才说:“老爷说,他今天请假在家带小惜,小任,让你帮忙送馨雪去学校。”
任才点头之际,严馨雪就要拒绝。李嫂扭回头来,将保温桶推给她,“馨雪,这是夫人嘱咐给你熬的,路上吃两口垫垫胃,有精神感冒才能好。”
严馨雪怔然,瞬息间暖流遍布全身似的,她吸了吸鼻子,缓缓点头,“谢谢李姨,您替我回去谢谢爸妈。”
李嫂当初来艾家,是帮忙照顾刘雅洁坐月子,等同于是艾征艾敏的长辈,李嫂为人和善,小辈儿们亲近她,都称呼她“李姨。”
李嫂点头,目送他们一前一后进车里,车子打火后猫腰在窗边嘱咐任才:“小任慢点开,来得及呢……叫馨雪喝碗粥歇一会儿。”
·
深受嘱托的任才难得开了慢车。
严馨雪捧着保温桶,没一会儿,掌心有暖意贴附。
严馨雪低头,怀抱着保温桶发怔。这个保温桶是几年前的老款,不锈钢桶身上有一处凹陷。严馨雪记得清楚是因为这是艾敏的东西。
上大学时候,艾敏不住校但还是就近租住在学校附近,而不出意外的话,她节假日都会回家,她每次回家时都有全家人以及一顿合她口味的大餐在等着她,而她每次走,都借口吃不够家里的饭菜要盛满一保温桶拎走。
之后……艾敏搭车提着满满一桶饭菜横跨城市东西,南辕北辙却满心欢喜地给严馨雪送去……
此时此刻,严馨雪怀抱着它,想的还是那个傻兮兮的艾敏;
那个全心全意对她好、被她狠狠伤了心的艾敏;
那个重感情却轻别离的艾敏……
严馨雪狠狠吸了吸鼻子,鼻腔一窒,牵带出急咳不止。
任才看着路况,分心投望后排座位,等急咳声平缓,瞄见女子膝上的保温桶,按耐不住感慨:“我记得这是小姐的……你们上大学时候,有次周末结束返校,她难受,夫人不让她走,她不肯,最后首长让我送她去学校……她让我在环球广场停车……我后来看到她坐公交走,坐的152路,却是相反的方向……”任才再往后瞥时,对的是严馨雪,“那时候才知道她是去找你的……不过之前我答应了小敏那天的事保密。”
严馨雪心里一阵堵,她知道任才说的艾敏难受是什么意思,连带回忆起那天的事——
艾敏就是在那天,在严馨雪面前,亲手摔了自己的保温桶。
那也是她们六年交往里,艾敏唯一一次对她发脾气,甚至回溯十几年发小时段里,那也是迄今唯一一次。
严馨雪的学校周日晚有晚自习,平常她的返校时间是规规矩矩的周日下午,每个周末傍晚,不出意外艾敏都会去学校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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