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孙（1/2）
第二一章
周围的少年郎们，第一次见到像萧敛这样射箭的。www.dizhu.org真是极尽炫技之能。
但他们也不得不佩服，若是要做到萧敛这样，的确是需要极佳的眼力与臂力。世人都说萧司业学富九车，博古通今。他长期以一个儒者的身份面对众人，似乎也让人忘记了，萧敛十五岁便能箭破七甲，还曾随军讨伐过中山国。
武能为将，文能拜儒，萧敛此人实在不简单。姬长风看着萧敛，若有所思，只可惜明德侯府与韩家是姻亲关系又极亲近，与萧敛走得太近，难免让人觉得他是在窥探南衙禁军。
真是可惜。姬长风不免扼腕，他忽然想到自己的妹妹，萧司业的年纪比韩纵要大上一两岁，但却比韩纵那冷冰冰的性子强了许多，能文能武，堪为良配。
不仅是对面船上的郎君们看呆了，这边船上的小娘子们看痴了。萧司业虽然没有纪世子那般俊美无涛，也不似韩将军面若好妇，但他眉眼深邃，一双波澜不惊的眼中，似有境界万千，也是个极好看的郎君。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他这般风华的男子，世间也难得。
只是萧敛如今已经二十又四，仍然没有娶妻，没有通房，就连身边伺候的都是小厮们。据说这位，在外出宴饮时也不与酒妓们调笑。难免传出了断袖之癖的名声。今日他一反常态，众女郎们纷纷侧目，打量姬幼澄，长宁公主真是有魅力。
见过萧敛拿发簪徒手扎死刺客的姬幼澄，此时却比其他的女郎要淡定多了。
周围女郎们俱是惊艳与崇拜的眼光，姬幼澄只觉得这一船都是粉红色的泡泡在飘。萧司业长得一本正经，没有想到骚操作竟然这么多。
她只与萧敛相处过几天，印象却很是深刻。不打招呼把她扔下马、用发簪杀人、等她筋疲力竭之后才气定神闲的背她、用小狗给她暖脚……
在萧敛的神乎其技之下，夺得头筹的人当然是他了。
邵凌志的一番准备全没有了，他不由白了脸，倒是姬长风给了他一个眼神。现在戚沅音回来，对着姬幼澄倒是不好使些手段，只能给邵凌志制造机会，靠自己的引起姬幼澄的兴趣。今日虽然半路杀出个萧敛，但萧敛无心女色，未必会出什么乱子。而这些年轻的郎君里面，邵凌志已是最佳。他年纪还小，日后未必不会逊色到哪里去。
“萧司业的箭术，让小子甘拜下风。小子之后，定当以司业为目标，勤奋练习。希望再有机会与司业切磋一番。”不过瞬间，邵凌志便换了一副面孔，他朝着萧敛抱了一拳，表示敬意。
比赛可以输，但气度不能丢。他这话承认了自己的不足，却又没有失了少年的壮志。
姬长风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笑道，“萧司业的箭术的确了得，非常人所及，但邵家四郎的箭术也是不错的。”
众人方才都被萧敛吸引去了目光，没有注意到邵凌志，这个年轻的郎君的箭术也是很不错的。十支箭都能整整齐齐地射入靶心。
而且碍于萧敛厌女的毛病，女郎们的目光又渐渐放在了邵凌志身上。www.dizhu.org
萧敛并未把邵凌志所说的来日切磋放在心上，但他的脸上已经挂上了如沐春风的笑容，“萧某就静候邵郎君了。”
说完他又对着太子抄了抄手，“家中长辈酷爱芍药，今日太子妃以乌金子为筹，在下便唐突了。”
这算是解释，他为何突然插手这次比赛的原因了。
萧家人丁不盛，萧敛的长辈除了明德侯之外，便是怀化将军夫人萧沁沁了。明德侯痴迷狩猎，想来便是韩夫人喜欢芍药。一些对韩纵有意的女郎们，便悄悄记下了这个重要的消息。
“这样说来，全靠那株乌金子了，不然我们也见不到这样的精彩的比试了。”太子妃嘴上这样说着，但心里却极其后悔用那株乌金子做筹，才引得这样的变数。
她将宫人呈上来的一株娇艳欲滴的粉芍药花交给姬幼澄，“现在头名已经出来了，长宁快去给萧司业簪花吧。”
姬幼澄接过花来，随着宫人下了花船，走上方才放着箭靶的渡口。
那边萧敛也下了船，他下船又不像姬幼澄那般需要人扶，利落多了。姬幼澄刚刚踏上渡口，他就已经站在那里了。
他负手站在那里，长身玉立。恍惚间，比身后的琉璃灯还要显眼。
姬幼澄捧着花走向他，走进了才发现，他目光冷清，视线掠过她手上的芍药时，有着明显的厌恶。
那样的神色，看的姬幼澄心中一凛。
萧敛比她高很多，她要给他簪花，需得伸直手臂。偏生萧敛的发冠将头发束地很紧，根本就不好插、进去，她又不敢用力，很怕这朵花就被她给捏碎了。
时间一长，手便酸了。
“萧司业能不能弯下来些？”姬幼澄小声说道。
萧敛敛眸，看了她一眼，却依旧没有直着身子，没有弯下来的意思。
姬幼澄被他这样的态度给气着了。他自己不愿簪花，却在这里为难她。心里憋屈的很，但她却不能得罪萧敛。再过一两日，萧敛就是她的夫子了。她在太学还要靠他照映。
思及此处，她嘴角扯出一个笑来，准备再开口求他弯腰。
萧敛见她先是蹙眉气愤不已，而后又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来。心里想着什么，脸上都写的一清二楚。
在永兴宫里呆了这多年，还能这么直白，可真是难得。
“萧司业……”
“臣的头发束得紧，公主若是不好佩戴，不若把花簪在衣襟上吧。”
得了他的回答，姬幼澄松了一口气。将芍药插进了他胸前装饰的盘扣上。
终于是簪好了。姬幼澄松了一口气，朝着船上走去。只见，船上的女郎们正盯着她看。
她羞涩地笑了笑，朝着太子妃道，“萧司业的发束得太紧了，长宁手笨，倒是让诸位见笑了。”
姬幼澄不知道，众人心中只是感慨，萧敛当真是不解风情，像长宁公主这般的没美人，萧敛都不能为之折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犹如一颗无心老竹子。
萧敛覆箭而射，长宁公主为其簪花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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