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UND OUT（2）（1/2）

一踏入艺术馆内，映入郦幼雪眼帘的，是数不胜数的蝴蝶。从天花板垂落的彩色纸蝴蝶随着人的行走而轻微晃动，一直通向走廊的尽头。

美好的景象令郦幼雪有些动容，不自觉就放慢了脚步，和许墨并肩，穿过这条斑斓的长廊。

长廊到尽头，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展厅。这个展厅里，头顶水晶灯发出的灯光将周围玻璃墙壁内的蝴蝶映照得美轮美奂。

郦幼雪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种蝴蝶，又是惊讶又是赞叹地，她用目光仔细地打量每一只。它们的翅膀花纹并无重复，有的像是人的眼睛，有的像是彩虹，有的像是拼出了数字……让人眼花缭乱。

“果然很漂亮。”她由衷地感叹。“也许他们仅仅几天的寿命，就是为了得到这样的美丽。”

“你说的很对。”许墨微微颔首。“这样的选择是对是错，也许要他们自己评价才行。”

郦幼雪点点头，慢慢移动脚步向前走，去观赏更多缤纷的蝴蝶。

“我以为你会用拍照的形式，将这种美丽留存下来。”许墨跟在她身后，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饶有兴致注视着她。“女孩子，应该是爱拍照的吧。”

“我已经留存下来了，”郦幼雪有点想笑，回过头用手指着左眼，还特意眨了眨。“在我的眼里，还有我的记忆里。”

许墨静静看着她。她的眼睛是漂亮的黑色，如同黑珍珠，随着她笑起来的时候，珍珠焕发出夺目的光泽。

“可是，”他微微蹙起眉，有些苦恼的模样。“如果，记忆也会消失，会欺骗你呢？”

“通常来说，记忆的遗忘是经过了大脑筛选的吧。”郦幼雪想了一下，认真地解释。“如果是我遗忘的，那应该就是不重要的，或者说对我没有好处的。”

她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笑意，粉润的唇角微微弯起，让人看了都能感受到她的愉快。

许墨点了点头，弯起眼：“你说得有道理。”

蝴蝶展览分为好几部分，蝴蝶标本展示，活的蝴蝶观赏，蝴蝶相关绘画和艺术展览，以及蝴蝶标本贩售。

蝴蝶标本选用的都是小体型的蝴蝶，将它们精心制作后封入玻璃瓶中，一瓶瓶摆放在氙灯下，漂亮得如梦似幻。

郦幼雪觉得淡紫色灯光很特别。就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一细节立刻被许墨留意到，主动问她：“喜欢哪一个？”

“美女，要来一个标本吗？”站在柜台后的年轻小伙子笑眯眯招呼。“看你们这一对透着仙气，肯定很喜欢蝴蝶吧？这一款雾社燕小灰蝶的标本，是比较受女孩子喜欢的，看看？”

郦幼雪看了一眼，那蝴蝶个头实在不大，小巧的很，灰蓝色的双翼，带着一点点灰色斑点。

“不用了，谢谢。”她笑着委婉拒绝推销，拉住许墨的手臂示意。

许墨意会，笑着礼貌道：“抱歉，她不太喜欢。”说着很上道地回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就往外走。

郦幼雪被惊了一下，下意识想挥开他的手时，却见他已经很自觉地松了手，温柔地回过头来对着她笑：“是我唐突了，刚才一时情急，没有想太多。”

“没事。”人家都赔礼道歉了，郦幼雪当然也不会揪着不放，她大方地摇摇头。

“那真是太好了。”许墨弯起眉眼，显得愉悦许多。“不过，我还以为你会选择那个蝴蝶的标本——看上去很好看。”

“可能是因为实用价值不够吧，”郦幼雪半真半假地解释。“如果是买吃的，我大概会举双手表示同意。”

许墨顿时笑出来，一本正经点头：“原来是这样，好的，我记住了。”

两个人沿原路返回居住的小区，到家门口时，许墨才道：“稍等我一下。”

郦幼雪眨眨眼停住脚步，不大明白他还有什么事，就见他已经径直走去对面，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去了。

郦幼雪感到一头雾水，茫然地站在原地。只等了一分钟，许墨便返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递给她。

“这个，是上次失约的赔礼。”许墨说着，微笑地注视着她。“希望你能喜欢。”

“谢谢。”郦幼雪下意识道谢，接过来低头看了一眼——袋子里是个长方体纸盒子，打眼一看并不能看出来是什么。她想了想，笑道：“我很喜欢。”

“还没打开看，就觉得喜欢了？”许墨一点也不意外她会道谢，忍俊不禁地反问。

郦幼雪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特别坦然地表示：“因为你品味还不错，我这是信任你。”

“那就谢谢你的信任。”许墨莞尔，走近一步略微倾身，小声道：“回去再看，如果喜欢，可要记得告诉我。如果你感到开心，我也会高兴的。”

因为距离太近，郦幼雪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凉的男士香水味。

“……好的，没问题。”有点惊讶他孜孜不倦撩妹的精神，郦幼雪努力镇定地点了点头。

和许墨再次告别之后，郦幼雪才得以回家，打开那个盒子。

里面是一个装饰物——圆形底座，外层是透明的玻璃罩，内部是某些金色连在一起的蜂巢状结构。像是一个摆件。

郦幼雪眨眨眼，把那摆件拿起来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什么——从她手指接触底部，凹凸不平的手感来看，这东西大约不是个摆件，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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