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1/2）

它是他手中的砚。

每日最享受的便是他用那骨节分明的略带冰凉的手捏着它，没关系，它也是冰凉的。

奇怪的是，他从来不去磨它，只会偶尔把它放手里把玩。写字时用的是其它的砚，它看着他将它们慢慢磨尽，用它们写下清隽的字。

这样也好，它可以多陪陪他。

奇怪的是他竟随身带着它，因而它知道他是新中的秀才，年少有为。而他却总是不咸不淡的，淡笑着回应着所有的奉承。他也未曾与哪个女子亲近过，就似那孤竹，淡雅冷清。

它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可惜它不能与他说说话，只能在他写字时，安静地躺在专属于它的砚台，看着他好看的侧脸。而他写字时会偶尔看向它，眼底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莫不是知道它有了灵识？它有点开心了，它想，迟早它会变成人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陪伴他，像现在这样。

很久后的一日，他将它留在了书房里。明日它便可化为人了，它满心欢喜。可是，晚上他却突然推开了书房的门，径直走向了它，身上带着从未有过的酒气。他却先点了灯，后拿起了它。

感觉了一滴冰凉，发生了......什么吗？他......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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