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阂（1/2）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一念间，若心存希冀，放眼便是天堂；

一念间，若心存绝望，放眼便是地狱。

用这句话形容谢维此时的心情，那是在贴切不过了，在漫长的三分钟里，他从天堂走到地狱，又从地狱重归人间，满心满眼的绝望在尚兰舟那一个“是”字里枯木逢春般的又注入了鲜活的生命力，他像一盆生命力顽强的绿萝，只要给那么一点水，便能生机勃勃地活下去。

“你……”谢惟刚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沙哑起来，他握成拳的手抵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你真的是？”

尚兰舟依旧是那个不着调的样子，他好像完全看不懂别人反应似的继续笑：“如假包换。”

谢惟好不容易正常的声音又忽然变了调：“那照片是……”

“唔，那是我不小心掉到你家的，不是故意要丢的，”尚兰舟喝了一口本来要给谢惟的水，“在知道你是小远以后，就时常带在身边，只是一时没想好该怎么跟你说，没想到就这样被你发现了。”

“那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

“那次被拦路抢劫时，你手机掉了，我还给你之前偷偷看了一眼，当时非常震惊，满脑子都是你为什么有我的照片，那时候还没想到你就是小远，等到了后来发现你怕狗，就确认了。”

谢惟的嗓音依旧沙哑：“你就不怕认错了？”

尚兰舟懒洋洋地看着他：“错不了，有我的照片还怕狗，错不了，况且那也是唯一一张有你，还有奶奶的照片，在说了，我也让奶奶看了，她也确认了。”

“奶奶，还好吗？”谢惟小心翼翼地问。

尚兰舟皱了皱眉：“不太好，在医院。”

“怎么了？”

“胃癌。”

谢惟一呆：“怎么会这样？”

尚兰舟没什么表情，好像似乎已经习惯了：“年纪大了，都会这样的。”

“那我什么时候能去医院看奶奶，她见到我，一定会很开心的。”

“怎么？”尚兰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么着急见家长？”

谢惟：“……”

尚兰舟这句话刚秃噜出口，就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混账话了，他恨不得穿越回一秒前，狠狠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让你瞎说话，说什么不好，说这种引人遐想的话，那是小远啊，可不是杨成元，什么荤话都能往外扔！”他心里横七竖八的想。

谢惟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那也是我的家长。”

尚兰舟：“……”

好像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谢惟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能怎么办啊，继续上班呗，”说着，他眨了眨眼，“还是说，你不要我了？唉，要是真的这样，那也没办法，我只好死乞白赖的求着你留下我喽。”

谢惟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要，怎么能不要！”

尚兰舟听到这个回答，倏地笑了。

谢惟不自在地看了他一眼，也笑了。

二人就这样遥遥相望，一时间谁也没说话，仿佛天地都化在这方寸间。

最后还是尚青天打破了僵局，因为这祖宗饿了。

尚兰舟给尚青天放完猫粮后，瞅了一眼谢惟：“你饿吗？”

谢惟立马回答：“饿！”

然后他就吃到了尚兰舟亲手煮的小米粥。

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巴掌大的旧房子里，里面有兰哥，还有奶奶。

谢惟自从确认了尚兰舟的身份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压抑的兴奋中，他设想过很多次和尚兰舟重逢的画面，马路上的不期而遇，超市里的两辆购物车相撞，商场里的选中了同一款衣服，亦或是去了同一家餐馆，点了同样一道菜……成千上万种的相遇方式在他脑子过了千百遍。他曾经以为二人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彼此，可惜，事实并未如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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