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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蒙蒙的，空中飘着毛毛细雨，厨房传出的阵阵炊烟混入雨雾，飞向暗沉的天空。

李青妤没想到，木寒云说教她做饭，今天就真的教她做饭。眼前烟火撩动，炙烤着她的皮肤。李青妤偷偷抬眼，看向正在灶台上忙活的人，心想到，是不是他不打算赶她走了，所以才教她做饭。

李青妤出神想着，没留意到灶台里火小了些许，直到木寒云用铲子敲了敲，道：“火小了，加点木柴。”

李青妤低头，把面前的柴加进去灶里，木寒云又道：“加大的木柴进去，不要加用来引火的枯松针。”

李青妤愣了一下，看着烧得正旺的枯松针，连忙加了好几根大木柴。

等火烧得差不多时，锅里煮的白米饭也熟了。木寒云把锅盖揭开，一阵米饭香气飘散，和着刚刚炒熟的热菜香，一齐传进李青妤的鼻腔，她想，这大概就是人间烟火气。

热腾腾的饭菜上桌，李青妤和木寒云各占一半桌子，安静地吃饭。

李青妤历数他们的对话，发现木寒云话不多，如非必要，他绝不开口。不知道他是本性如此，还只是因为不想跟她多说话。

他昨天出去一整天，到晚上才回来。她靠近跟他说话时，有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她见过他杀人的样子，他是不是又出去杀人去了？

他应该是个武艺高强的杀手，专为官府或者达官显贵杀人。获得的酬劳很高，因此他不缺钱，随便出钱打发她就是一大笔银子。

从相遇到现在，她觉得他应该不是个坏人。他说是要赶她走，但还是收留到现在，他说着要教她做饭，但是刚才只叫她添柴，根本没让她动手。

李青妤低头看看自己缠着白布的手指，她觉得木寒云昨天应该注意到了。

木寒云不知道对面女人心里的弯弯绕绕，他只专心于填饱肚子。

其实木寒云炒的菜很简单，一道青椒小炒，两道时蔬，味道是很一般的家常味。再加上他昨晚做的瘦肉面，大概就是他的所有的拿手菜了。

这几道菜还是他练武的那几年学会的。那时，他每天早起，砍柴，烧水，做饭，吃饭，然后练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走到了今天。

教他武功的人说他，勤奋有余，天分还差了一点点。

他不懂，是差了哪里呢？他悟性也还不错，每到水穷处，稍得那人指点，便拐个弯，又是柳暗花明。十八般武艺，他耍了个遍，最后执一把剑，形意相通，直上青云。

到底是差了哪里呢？

直到后来，他躺倒在一片雪地里，奄奄一息时才明白，跟真正有天分的人比起来，他多年来所做的一切永远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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