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3（1/2）

“在想什么呢？”

纪瑾瑜在一排排书架间找到楚歌的时候，楚歌正捧着一本书坐在地板上发呆。闻言他茫然地抬起头，似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走神许久的事实。

“……没事。快上课了，走吧？”

“等等。”

她小声拦住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塞到他手心，然后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有些话不能明说，因为隔墙有耳。

什么“人”的耳都有。

楚歌顿了顿，把纸条对折放进了口袋。

各有所思的两人沉默着走回教学区，并于楼前分别。教室里的学生三五成群地闲聊着，新闻八卦，语言考试，海外名校的申请，无论哪一种话题都跟楚歌没什么关系。他在沉默的小世界里摊开了纪瑾瑜写给他的纸条，望向上面写着的三句话：

「不要再跟别人提起吸血鬼的事情。

不要太相信别人，包括我。

相信你自己。」

楚歌将其夹到了手边的笔记本里，撑着下巴望向窗外。从四楼远眺，能看见中央花园的一角，灌木和花丛以不规律的扇形排开，乍一看会觉得像什么迷宫的路径。

美丽又神秘的东西让人神往，但偏偏它们又都暗藏杀机。

“唉，你听说了吗，昨晚又有一个人被袭击了！”

“早就有人说花园闹鬼，最近还是别去了吧？”

捕捉到了特别的对话，楚歌心里猛地一跳。他抬眼望向前座女生的后脑勺，然后又垂下视线，竖起耳朵听，拿起笔飞快地写下关键词。

“是不是C班那个小个子女生，上午她请假没来唉。”

“我听前辈说花园闹鬼好久了，断断续续一直有，住校生都知道，上个月……”

……

李啸威坐在花坛边削木锥，楚歌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拉住他的胳膊。

“出现了！！”

“啊？”

“就是——”楚歌的眼睛里闪动着一种有些扭曲的快意和兴奋，他凑到李啸威耳边，“吸血鬼，真的在这里出现了。”

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李啸威顿了两秒，随即面色如常地把匕首和木锥收好。

“你说今天放学不去图书馆了，有重要的事要商量，就是这个？”他不以为然道，“这话你去年说过多少遍了……”

“不是，这次我的直觉绝对没错！”

楚歌拽着李啸威往花园深处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人被袭击的消息已经传开，放学后被黄昏的暖光沐浴着的花园里，竟然一个旁人都没有。两人转了两三圈才离开，楚歌仔细地观察着各处，就算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他还是有种强烈的直觉。

“我想晚点再来转转，等太阳落山之后。毕竟不是所有吸血鬼都有避光饰品不是吗？”

李啸威没有立刻发表评论，这次换他拽着楚歌快步往山脚下走。

“先回去再说。”

到了能看见钟楼的小路上，孩子们的嬉笑声渐渐传来。水泥地上满是大家拿粉笔画的格子，秦五在一旁陪他们一起跳着，因为个头太大，所以动作有些滑稽，逗得小家伙们捧腹大笑。楚歌和李啸威走过的时候，一群孩子扑过来朝他们问好。

如果一切都像看起来的那么单纯就好了。楚歌弯着眼睛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跨过了地上歪歪扭扭的一行“happiness”。事实上孩子们拿来玩的粉笔都是院长定期从女巫那里购入的，被处理过的白垩具有驱鬼的能力，普通的吸血鬼将难以跨入，高阶吸血鬼也会或多或少地被灼伤皮肤。

踏入了孤儿院的铁门，两人径直来到侧边矮楼，那是一间宽敞的餐厅。他们走向壁炉，俯着身子钻进去，打开暗门，沿着石梯向下来到地下室。楚歌在黑暗中熟练地摸向墙壁某处，白炽灯一亮，吊着的沙袋，上锁的木箱，还有堆积在角落的夏栎木印入眼帘。

“说说看，发生了什么吗？”

两人走到室中央的空旷处，李啸威利索地脱下制服外套和衬衣，只留一件背心，楚歌也把外套脱了，松了松领口袖口，然后从桌上拿起一副拳击手套丢给他。

“C班的一个女生昨晚说要去花园见一个人，结果被发现昏倒在宿舍门口……”

楚歌猛地偏过头，躲过了李啸威不讲道理的一拳。他勾起嘴角，转动左肩面向他，右手保护住下颌，倏地砸出一拳回敬。

“她衣服上有一点血迹，虽然她身上没有明显的咬痕……但是被拿针管之类的东西抽了血也不是不可能吧！”

又是一记左勾拳，楚歌后撤一步，紧接着抬脚对着李啸威的左膝来了一脚。但踹在李啸威身上就跟踹在墙上似的，对方眉毛都没跳一下。

“你从哪儿问来的？”

“东拼西凑来的，差不多都是这个说法，我也去宿舍区那边问了宿管婆婆。”楚歌狡黠地一笑，“有时候也不能总是用蛮力，刷脸懂不懂啊你？”

“但是……蛮力是最简单有效的！”

李啸威飞速闪到楚歌侧方，手臂勒住他的脖子，猛地一甩，楚歌整个人失去平衡被他摁在地上。

“喂！你是摔跤还是打拳啊！”

“是你先乱踢的，我以为怎么打都行。”

“……”

楚歌爬起来又是一通攻击，李啸威就跟玩似的陪他练。楚歌知道他无论怎么锻炼都打不过李啸威，这位友人天生体格棒物力值高，那一身腱子肉是他怎么练都练不出来的，所以他更是要多动动脑子了。

“有没有可能在白天把他们找出来？查查被袭击的女生的人际，或许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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