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1/2）

天际渐渐从黑转至幽蓝, 雪将天幕下一切银装素裹一番，像是完成了使命，开始悄然褪去。

如此万物都多了一色白，躲在了晶莹之下，更显静谧安宁。

宋家院中一个门悄然打开。

樊美芝放门缝隙一开，冷风便拂面而来，比较困顿的头脑顿时清晰了不少。她担心隔壁会比她先醒, 因此夜中睡也不敢深睡，时不时惊醒一下, 瞧一眼外面的雪势、天色变化。

关好卧室门，她环视一圈院落，满目的白将天幕添了亮度, 抬头所见的枝桠上、屋檐上垂落着一根根长短不一透明冰棱，更远之处白茫茫的雾气阻隔着视线。

樊美芝压低自己的呼吸, 拢了拢身上的棉衣, 搓了搓手。

看着门前洁净的雪地, 她方伸出脚踏出一步, 脚下立即响起了雪花的“抗议声”, 比她方才关门时门轴木隼发出的摩擦更甚。

好在除了自己一切尚在沉睡之中, 包括隔壁内室之人。

樊美芝拿过准备的“笔”，在其门前雪地上写好一字，听一次室内声响，隔着门墙她听不到室内传出的呼吸、滴漏，也没有起身的动静发出。

顺利写好‘生辰快乐’四个字, 准备就此进入卧房补一觉，又顿了脚步，她复搓了搓手，“礼物”会不会显得寡淡、敷衍？

原本她想着自己做一个蛋糕，或者用针线做个什么实在，然试了几遍，不是失败就是觉得拿不出手，结果便准备最简单的祝福了。

她将双手在嘴巴哈着，上一次看他，喜欢堆雪人，要不，趁此机会送给他，不是更惊喜？

樊美芝想到就做。

双手插入雪中冰凉，樊美芝受不住缩回手搓了搓，再抓起一捏就脆响的雪，不断将手中的雪团包得更大。没有多久，随着水湿了手，手掌发红就热了起来，雪团堆的就更加顺利了。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四周越发明亮，随着村户中的公鸡的第一声响鸣，雾气也彻底散了。

雪球滚得越来越大，樊美芝一心堆着听到动静抬头，便发现宋鸣谦站在自己门内。

手下的雪球一下如烫手山芋般，她直起身子结巴道：“你醒了？”她的雪人刚完成个身子而已，惊喜失败。

“你在做什么？”

宋仲丞眉皱得紧，语气带着怒气，他当然看出对方再做什么，然而实在无法理解对面不畏严寒，早起就为了堆个雪人。

他刚要踏步而上，阻止对方胡闹，忽听对方紧张道：“注意脚下。”

宋仲丞一怔，收回前跨步伐，低头一怔。

与昨日纸张上熟悉的字体一样，正对着“生辰快樂”四个字再次清晰映入眼前，昨夜熟悉的心绪再次涌动而上。

樊美芝道：“我原想堆个你喜欢的雪人唔……”

雪球从手中滑落，无声落入积雪之上。

她话未说完，就见对面之人跨过雪中字，直朝自己而来，一把将自己拥入对方怀中，紧紧的。

樊美芝对于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懵，除了意外，他们不曾拥抱过，当然她也一直觉得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出现拥抱的情况。

在见到对方看过雪字之后，她还以为对方不满自己所为。

“你，怎么了？”

难道是太感动了？

怀抱很温暖，冬季穿得厚实，然而隐约的心跳似要冲破胸膛。

宋仲丞松开她的肩，看向冻着脸颊晕红的人，“这就是你昨夜不许我出房门的原因？”

樊美芝呆了呆，不想对方第一个问题是这个，愣愣点头。

他拉过她的手，扑了扑她通红手掌中的碎雪渣，双手将其手掌包紧放到自己唇边，哈气。

樊美芝觉得这个动作太过亲密，挣脱着道：“你喜欢雪人，我还没堆好。”

宋仲丞将紧握双手放下，却不松开：“若是送给我的，便不用堆了……不是我喜欢，是你喜欢。”

“你上次不是——”

樊美芝顿住，雪人是为她而堆，伤寒也是因她才起的。

“你？”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对方如此待她不会是……？

“我如何？但现在我伤寒刚好，可不希望你接着‘步我的后尘’。”他看着冻红的手心疼道。

你在撩我知不知道？然而这个问题樊美芝终是不敢问出口，担心自己自作多情。

若是他如此紧握双手，只是为了好让彼此对话呢？而且对宋鸣谦认知基本仍未与书中描写有多大出入，她不认为对方会如何待自己有异。

樊美芝说服自己勿胡思乱想，被他一手拉着进入厅堂，解释自己所为：“我原本想准备像样的礼物给你，可失败了。”

宋仲丞道：“心已足矣，我甚满意。”

对方竟也对自己所为重视，樊美芝忍不住高兴。

“你等我一下。”

宋仲丞松开她的手，见她踏雪进了自己的卧房又出来。

“这是昨日桂婶给你的‘生辰礼’。”

宋仲丞将她手中包好布打开，看一眼其中银钱，一下明白对方的心意，暗叹一声：“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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