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2）

在发现樊美芝并不是如宋鸣谦所言“未曾进学”, 而因此目无识丁之后，陆茂君等人在与宋鸣谦谈论廷考或科举难易之时，总是试图将她也拉入讲谈局中。

此番春风徐徐，月夜闲情逸致，自然是个好时刻。

樊美芝已经听过多次他们学子讲谈，神态似一直注意着他们，其实在找寻其他人物中的新奇点。

耳边便忽然听到自己的名：“樊弟, 如今既已识字阅书，将来也要考科举的吧？可有什么打算？”

樊美芝瞅一眼宋鸣谦, 她如纨绔般，斜着身躯，将胳膊肘搭在他的肩上, 如之前那般浑不在意：“在下志不在科举。”

宋鸣谦对她的动作毫不见怪，由着她话落又放下胳膊坐好。

旁边的人还要插话再劝, 陆茂君忙阻止, 瞥一眼宋鸣谦道：“说的也是, 三百六十行, 行行有出路, 总能找到自己所向, 谁能料到樊弟身为男子在厨艺方面便能领先于我等。”

受了樊美芝几日‘照顾’的茂君纷纷附和。

不知何时自己给了他们自己做厨子的志向，樊美芝只笑笑，默认了。

在他们静的一瞬，身后传来清晰的叫好声。

“好，好。”

不远处正有老船工在给年轻人讲江河航线上的轶事, 时不时夹杂着令人生怖的魑魅情节。

此时正是讲到一个高｜潮，惹得船工忘了压住声量，鼓掌叫好。

樊美芝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发觉正能隐约听到对方说的内容，她便保持听着陆茂君几人的交谈神态，实际上半身子已不动声色向后倾，希望离得近些，耳朵收的声音大些。

“……走得近了，才发现哪是什么穿白衣的水鬼，分明是个带孝的人哭着丧呢，‘这位孝生何至深夜在此……？’”

樊美芝正听得认真，便发觉袖子被扯动了两下，她听到宋鸣谦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樊美芝与他一起起身，意犹未尽地想再听一听故事后续，可此时有不少人选择回舱房，动静稍大，只能听到其中的只言片语了。

“……风云变色……倾盆……一个浪头掀翻……”

宋仲丞：“怎么了？”

樊美芝摇摇头，与他并肩回房。

江河上的夜同样静谧，只不过入睡时总会感觉到水浪拍击船体的动静。

十余日的船上生活本该已适应了这种动静，然而樊美芝或许心神仍还留部分于夹板上的故事之中，总觉得动静越来越大。

啪啪声音突然发出打击着船舱顶部。

不对，这是下雨了，完全没有星月晴夜的踪迹了？

樊美芝依着床前微弱昏黄的灯火，来到窗前，打开一条窗缝，向外看去，然而外面除了船上隐隐未灭渔火发着光，船下的水面如天际一般黑幽幽一片，四周什么也看不清，反而因外面风浪声音，更加听不清雨势大小。

“咚咚。”

樊美芝听到敲门声，转身走至门边。

“是我。”

宋鸣谦的声音。

樊美芝打开门闩，打开门，对方看着她，往房中一瞟，皱眉道：“窗户怎么没关？”

樊美芝由他进门，抓住他的手臂道：“听到下雨，便打开门看看罢了。”

“暗夜丹嗄河上风更是凉，若是着了风……”

宋仲丞向前关窗，无意向外一瞥，神色暗敛，眸光中映着对面船只中在渔火下反射的寒光，立即关上窗。

“……可不容易好，方才船工来报，今夜风浪有些大，听到

动静不必惊慌，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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