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宋潮之瞧了眼屋外头,漆黑死寂的夜色里,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已经落了好些日子,放眼望去,便只见夜色中铺天盖地的、分外鲜明的白。
正值弱冠的年轻帝王恍惚的回过神,提笔蘸墨,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几道墨色,写了几笔,握住笔杆的手指又顿住了。
这种日子委实枯燥难捱,难怪那人宁愿去死,也不愿被拘在禁宫之中。他这样想着,笔尖贴上雪白的纸,笔走龙蛇,蜿蜒出了几个清瘦端正的字。他看着,又觉得不妥,于是腕骨压下笔杆,狼毫的笔尖便按在了写好的字上,大团的墨色霎时与横竖撇捺混成了不分你我的一片。
那不是他的字迹,不该出现在这纸上。新帝叹息着,换了新的纸张,再提笔写下的便是自己惯来的字体,龙飞凤舞,在笔锋间勾出张扬的峥嵘肆意。
新帝不喜欢自己的字迹,他的脾性便如这字迹一般,张扬又任性,压了十数载也没能磨平。沈予安总是道如此也好,却从不言及他意气之下闯下的祸端给他带来多少麻烦。
他永远只会对新帝说,无妨,并非什么大事。
曾经宋潮之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免得再去拖累沈予安。那人听了他气急的胡言乱语,常常哑然失笑,然后托着他的脑袋鼻尖抵住鼻尖,轻声说两人也该一道儿走。
他知道那不是妄言,沈予安从不诓他。于是新帝哪里还敢去死,只得好生的活着,活得长命百岁,越久越好。
如何猜得到后来的事。
崇元九年冬,先帝离宫半月之余,回来时怀里便抱了沈予安。半大的孩子病得像盏续不上油的烛火,稍不留神便熄灭了。
消息一夜之间便传遍了守卫森严的禁宫,久居深宫的红颜佳人如何暗潮涌动暂且不提,先帝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病榻前,茶不思饭不想,生生憔悴得生出了不少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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