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1/2）

卫庄从梦中惊醒，恍惚半刻，立即穿上鞋子往隔壁的屋子跑去。

刚要推门，门先一步被开。

门内之人莞尔一笑，“怎么了？”

不是梦，他真的醒了。

卫庄抬脚跨过门槛，盖聂后退一步，那人离得他更近了点。

“小庄？”

由于太近，盖聂吐出的气息跑在了对方的脸上。

鬼谷子在门外咳嗽一声，两人回神，卫庄淡淡地转过脸，盖聂不经意间用手蹭了下鼻尖，不看彼此。

“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跟着师父来到了平日上早课的地方。

鬼谷子端坐在上面，命他二人各自落座。

“聂儿，你近几日感觉如何？”

“已无碍。”

鬼谷子将手上戴着的传戒摘下来，放于案上。

“这是历代鬼谷先生传下来的，代表鬼谷的传戒。”

堂下二人自然是明白了师父的意思，卫庄侧过脸，去看那人。

“聂儿，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师父摸着胡子道。

盖聂握紧膝前的双手，良久不语。

“这是鬼谷历来的规矩，我希望你们明白。”

若是刚进谷之时，卫庄定然是对这个规矩不置可否，甚至隐隐期待。如今真提及此事，他却真的是有几丝犹豫。

犹豫，并不是他该有的想法。可是每每见到身侧之人，这种心情，总是徘徊不定。

鬼谷子看着他二人只把头低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却不答话。

“小庄。”

卫庄抬头，看向师父，目光却朝盖聂瞥去。

片刻后，盖聂抬起头，只说道：“三日后，庭院外。”

卫庄诧异，却是应声点过头。

秋后的夜晚，风清清，水凉凉。

鬼谷子房门前，一只抬起又放下的手显得十分局促。

来人左右踱着步子，映在门窗上的身影早已将他出卖。

鬼谷子在里面轻喊了声：“进来吧。”

“……”。

盖聂推门进去，轻轻掩上，走到师父身前。

“师父。”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鬼谷子放下手中的书简，一脸祥和。

“我……”

“坐下说。”

盖聂坐在他对面。

“你为何不愿意同小庄进行最后的比试？”师父开门见山。

“弟子并非不愿。”盖聂平静道：“小庄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能够同他比试切磋，作为一名习武之人，是很庆幸的一件事。”

师父意外，“你真这么想的？”

盖聂点点头。

“只不过，我并不想因为鬼谷的继承问题而同他进行比试，那样的比试，并没有意义。”

“聂儿，你出去这半年确实长进不少，说话如此直接。为师白日里才讲过，这是历代鬼谷的规矩。”

“弟子并无冒犯师父之意。我知道，我们所要经历的这场对决，您自然是经历过的。但是弟子不解。”

“有何不解。”

“若单单只是赢的人继承鬼谷的绝学也没什么，为何输的人从此就一定要离开鬼谷，殊途陌路呢？”

“聂儿，何谓纵横？”

“顺势而动是为纵，因势而导是为横。”

“所谓纵横捭阖经纬世局，便是世道。阴谋与阳谋，智慧与力量，既为一体，又可分离。入世之时，有人选择道，一如苏秦，有人选择术，一如张仪。厚重之间，必然对立。这是纵横的宿命，更是先人的规定。你同小庄注定是走在两条路上的人，何故纠结孰去孰留。”

“可弟子认为，天地之间最重之物莫过于情，有情便有仁，有仁便有道，有道便有术，有术便有法，如此执行。小庄若是赢了我，鬼谷的要学从此便是他的，我也为他高兴。小庄若是输了，纵使他离开鬼谷，我又有何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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