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思及,座上各仙不免黯然神伤起来,那位帝君,风华绝代,纵览五界中千百年来都难以有人与他比肩,更别说再出这等风采之人。
我心中的火焰隐隐燃起,就差未大喝,擦亮你们的眼瞧个清楚,这无耻冷清的小仙,哪能同疏浅帝君相提并论!
简直可笑之极!
气急攻心,加上先前灌了不少酒,当下我头昏脑胀得厉害,扶着额角缓缓按揉,只是徒劳无益,反倒是愈发难受,胸口窒闷。
小哑巴看出我的异样,在我耳畔轻声询问:“帝女殿下可是哪里不适?”
我没应她,抬眼望下台下的晏翊,他仿佛早已注意着我这边的动静,我现下正巧撞入那双如深潭的眸里。
他微微笑着,似春日载阳,湛湛江水,流露出那么点温情脉脉的意味。
我视若无睹,眼底浮现几丝不易察觉的清明。
抢在天帝话头前,悠悠地扬声开口——
“听闻晏翊仙君,在凡间苦修成仙,之后历八十一道天雷劫,却也无性命之忧。”
我浅笑,置在桌上的两根手指有节奏地敲着,很是轻柔。
“实在让本宫佩服……”
尾音在舌尖微绕,意味不明,众仙都在安静等待我后头欲要说的话。
我抬起两个手指,微屈,动作极小地打了个旋,红光紫气赫然闪现,瞬时化作剑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晏翊而去,剑尖不偏不倚地直直插入我一早预料的地方。
众仙皆是难以置信,瞳仁都很有默契地放大了好几倍,殿厅鸦雀无声,小哑巴本想为我倒些水,这下是脸色霎时一白,水从细长的壶口流出,洒满了一地,水流往我这边争先恐后地涌上,浸湿衣角。
我将剑收回,兴味盎然地撑着头,轻描淡写地笑道:“原来也不过如此。”
语气平淡地似乎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帝姬可真舍得?”
晏翊,你当真以为我舍不得?
他尊称的是帝姬,道的“婳婳”也是帝姬的名。
我知他指的是凡间的帝姬亓婳。
归天后,我早就将前尘往事从脑中抹去,也不愿承认凡间那懦弱畏缩的帝姬是我,更不认晏翊曾是我心悦之人。
可今日,他却以一言半语,不费力地将我击溃。
一直以来,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那段刻骨铭心的过往是真切存在过的,难以泯灭。
我是九重天的帝女,亦是淮京国都的帝姬。
得了空闲,我定要去找邱白老祖的老相好,淮厄元君,问个明白。
问问此番我到底是去历劫,还是去寻劫的。
晏翊额头冒出涔涔薄汗,面色未变,瞧不出有疼痛的苦色,眉头都未有一丝动摇。
论是他人早就怫然作色,不管我是否为帝女,当着天帝的面,冲上前报这一剑之仇了,不然就是寻天帝要个说法。
他倒是挺能忍,显然不将此时放在心上,只当是与我之间的小打小闹的儿戏。
席上有人替他不值,再好的脾气也端不住了,站起来质问我:“帝女这是何意?!“
我循声斜睨了那出面为他打抱不平的神君一眼,神色散漫,唇瓣水光潋滟。
我颇为无辜地耸肩,拉长着语调说:“当年疏浅帝君可曾挡过本宫三剑,你们都拿晏翊仙君同他相较,本宫便以为他也同帝君一般厉害。”
众仙面色微变,半天吐不出一字来,即将脱口而出的无数责备之言哽在喉中,此时只得硬硬生吞了入腹。
天界何人不知我与疏浅帝君最是交好,当年我受重伤,性命堪忧之时,帝君不顾他人劝阻,日日以心头血喂养,渡我不少灵力,只求我能有所好转。
我笑了笑,视线又落回晏翊的身上。剑离心口就差几寸,血色渗出,胸口上扩散好一大片,刺眼的很。
刻意显露的笑意缓缓收敛,眸色渐深,我讥笑道:“没想到,仙君连一剑都受不下。平平无奇,不过中庸之色,这也能让你们捧上天去?”
我这话说的是当真不留情面,连天帝的面子都拂了去。
事后必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可我并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
只可惜晏翊如今并非凡人,要神仙死谈何容易。不然按照这般,他早就魂游体外,去见阎王爷了。
晏翊深深地凝视着我,忽而轻轻笑起,犹春风桃李花开,让人心旷神怡。
“帝女所言甚是,晏翊自认愚不可及,同疏浅帝君自是燕雀与鸿鹄,有云泥之别。”
他顿了顿,眉梢轻动,倾身拱手,神情肃然。
“上回帝女仙瑶台上一战,让晏翊对帝女心向往之,可否有幸拜入帝女门下?”
我僵住。
想凡间那时,我让晏翊做我驸马爷,却被他毫不犹豫地婉拒。现下换了一副光景,轮到他同我提要求。
我万万没想到这晏翊竟是个受虐狂?
要是早知一剑能解决的事,当时我何必想这么多法子逼他娶我。
天帝办了这么多场筵宴,再尴尬的局面都能以三言两语揭过,可此刻却有些无措起来,吞吞吐吐地道:“拜师乃是件大事,不然晏翊仙君先下去疗伤,待后几日伤好了再去玉泉阆苑与帝女商讨此事?”
我面无表情地俯视晏翊,语气平淡地开口道:“用不着。”
小结巴看我有起身的动作,动作敏捷地扶着我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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