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1/2）

“不，不知道呀！他们，他们已经到了咱们的驻地了！”

“康熙的女人还在我手上呢！他们居然胆敢进攻我？！”哲卜尊丹暴起双眼，两颗圆圆的眼珠子几乎掉出眼眶，“去！把那个伊贵人给我拿过来！我倒要看看他舍不舍得如花美人死于非命？！”

“奴才已经让人去拿她了！”

“好！走，瞧瞧去，有她在手，我就不信清军胆敢伤我一根毫毛！”哲卜尊丹拾捣好身上的衣物、搭上腰刀，同着布达尔匆匆出帐。

沁雪掩着红烫的面颊，依着铜镜梳理着些许凌乱的秀发。清军来了，不用问阿伊亚必定是已经逃离。可是突然之间，她的心中升起空空荡荡的落寞之感，不知道自己往后还有何路能走、何处可去，仿佛原本荆棘坎坷的路径瞬间变成一片平坦，而这平坦的前方却是一片苍茫，无路、无途、无边、无际，仿佛坠入无边荒谷般再也寻不到出去的方向。

回肠百转间，不觉得帐外已是杀声振天。一夜的狂欢，蒙古军士此刻尚在沉醉迷离间，待他们听到清军的战鼓之声，衣冠不整的冲出帐外时，却已为时太晚，只好个个丢盔弃甲地夺路而逃。哲卜尊丹寻不到阿伊亚的踪影更是暴跳如雷，拎着弯刀在清军驻地内砍杀了不少留下的奴才和卫军。

一把大刀挥过，一抹鲜血正喷射在沁雪面前的帐布上，带着浓浓的令人作呕的腥气袭入鼻腔。她掩住口鼻，强忍住腹中翻江倒海的感觉，闭起双眼不去感受那血色冲天的战争。没有视觉的冲击，腹中的翻腾果然有所平息，而耳畔呼啦啦的脚步声，却让她知道正有成群的人马涌入她的帐内。

她不愿思、不愿想，不愿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只是紧紧地闭住双眼，让心中的恐惧、慌乱、迷茫，也许还有更多的感受渐渐地平静下去。

“沁雪！”惊喜的呼喊声传来，那是她永远不会忘怀的常宁轻快、热情的声音。她有点颤抖的缓缓睁开眼眸，果然瞧见常宁那令人忘却烦恼的笑容印入眼帘。“快！快去告诉皇上，我找到沁雪了！”随着他身后军士的一声应喏，常宁已经走到了沁雪跟前，“沁雪！玉漱也来了，她吵着闹着要来见你，我对她是一点折也没有。一会儿回了咱们的营寨，我就领她来见你！”他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不论何时总能笑得欢天喜地。

“常宁。”沁雪的眼眶湿润着，脸上终于流露出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意，“你们，怎么来得如此之快？”

沁雪那里知道，昨夜阿伊亚被接回清军营寨之后，康熙便追问起她的去向，听着香儿将沁雪之语娓娓道来，方才知道众人都着了沁雪的道儿。再笨得人也能猜到沁雪凶多吉少的处境，福全和常宁听到康熙天亮之后立即起兵的命令，更是摩拳擦掌按捺不住。“咱们都急坏了，唯恐你被哲卜尊丹所伤，所以一路杀来。不问旁的，只要打听到你的去处，便是大功一记，没想到这个大功劳竟还是让我给占了去！”常宁兴奋地笑着，眼眶中不觉渐渐湿润起来，“沁雪，我们都很想你呢。”

“皇上！”随着门外将士的跪拜声，一个明黄的身影闪入帐内。

再没有比此更熟悉的身影让她此生难忘，当那从未在她脑海中抹去过的面庞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之时，眼眶中翻滚的热泪再也控制不住淌下面颊。

“沁儿，”这熟悉的称呼已半载不闻，却仿若日日在耳畔回荡盘旋。留意到她面颊上尚余的红色指印，康熙将手抚上红胀之处，“这，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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