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陈皇(1/2)
建陵城往南五十里,正是天坛所在位置,大陈朝历年祈天大典,都在此处举行。所谓天坛正是圆丘,方谷两坛的总称,圆丘在南,方谷在北,有坛墙两重将两坛紧紧环绕。坛墙南方北圆,正应了天圆地方之意。
两坛中心位置,有一座祈天殿,气势恢宏,规模颇大,是大陈历代皇帝祭天后,一处可供休憩的行宫。此时的祈天殿内,正有两拨人因去留问题,争吵不休。
“启禀圣上,逆贼在建陵城中四处放火,人心浮动,局势不稳。此刻班师回朝,怕是正中贼人奸计。臣担忧圣上安危,还望圣上三思。”
说话之人,真是羽林军统领东方让。只见他恭敬的跪在地上,言辞急切,极力反对群英卫回城之策。
茅永年冷哼了一声,道:“难道此处就安全了?天坛地势开阔,易攻难守,若此时贼人四面来犯,东方大人将如何守之?”
东方让皮笑肉不笑地道:“区区通仙教逆贼,不过一帮乌合之众,茅副堂主对群英卫没有把握,可不代表我东方让对自己的羽林军没有信心。”
“哟……既然东方大人说通仙教不过一帮乌合之众,那咱回去又怕什么?东方大人,您这不是自己打自个脸么?”丛不语阴恻恻的笑道,对东方让的言辞甚是不屑。
大陈当今圣上陈霸先,年号太兴。在位已有二十三年,他励精图治,生活节俭,有勤勉明君之风。只见他双鬓斑白,额间横纹密布,已有老迈之相。此时端坐于祈天殿上,虽略有些疲态,双目却炯炯若神,不喜不怒,自有一副浑然天成的帝王气象。
唯有听到丛不语言辞不敬时,双眉似动了一下,不悦之色在脸上转瞬即逝。
即使是这么一瞬,依旧被郑麒麟捕捉到了,连忙将丛不语喝退:“丛不语,不可在圣上面前放肆……”
东方让望了郑麒麟一眼,鄙夷说道:“丛队长不通兵法,尽说些黄口小儿之语。夜色茫茫,敌暗我明,这是其一;仓促回城,军容疲惫,这是其二;城中大乱,安危难测,这是其三。此三者,皆是行军大忌,犯其一条,必陷于死地。郑大人,丛队长不懂,难道你也不懂么?”
这些道理,郑麒麟岂会不知。但心中更加坚信,一行人在此地过夜,才是真正的将自身置于死地。明知东方让包藏祸心,却苦于没有证据,内心焦躁不已。
刘玄彬冷冷的望了东方让一眼,他素来不善言辞,此番被东方让抢白,却也无计可施,眼中已露出些许杀意来。
东方让见群英卫已无人接话,更使得意,开口道:“当下之际,唯有驻守此处,方是上上之策。圣上仁德,皇天庇佑,而今又有天坛圣地福泽,我羽林军五千将士,个个愿为圣上鞠躬尽瘁,肝脑涂地。一帮妖魔邪祟,在圣上天威面前不过蝼蚁尔。”
旋即又阴冷的补了一句:“倒是群英卫一意孤行,置圣上安危于不顾,不知是何道理……”
”高齐天嘿嘿怪笑了一声,正欲发言,却被郑麒麟伸手当下,忙往前走了两步,跪在殿中,慷慨陈词道:“老臣深受先帝之殊遇,粉身碎骨,也难报陛下之恩德。只是驻守天坛一事,老臣万万不能苟同。正如茅永年所言,天坛四面通透,无险可据,坛墙又年久失修,极易攻陷。”
“圣人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天坛实乃兵家最忌之绝地,一旦有宵小之辈意图不轨,其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圣上明断……”郑麒麟将头往地上重重一磕,行五体投地大礼,久久不肯起身。两朝元老,言语中满是沧桑与无奈,不由得让群英卫众人生出怜悲之感。
东方让眉头一皱,冷笑道:“郑大人,你口中的宵小之辈是谁,不妨明言,好让圣上决断……”
郑麒麟依旧匍匐在地,心中万般后悔,不该如此轻易的将地字堂让出,这才造成了今日万般无奈的困境。
而造成今日困局的始作俑者,仅仅为了“制衡”二字,便甘愿让群英卫自废双目。郑麒麟不敢抬头,怕一抬头就掩藏不住内心的愤懑。
大陈皇帝似心有所感,厉声喝道:“郑麒麟,你好大的胆子!当真觉得朕年老昏聩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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