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前夕的奥尔巴尼5(2/2)
不至缺乏,草地躺卧。”
信众们自发地跟随他一起唱完了诗篇第二十三首,然后有人起立演唱了一首赞美诗,接下来一位年轻人欢乐地讲述了在监狱里的受苦经历。突然一阵遭到压抑的骚动打断了大会会务,却原来查尔斯.谢罗德出现在了教堂门口。人们立刻热情地将他簇拥到了台前。
“他们打你了吗?”人群当中传来了发问的声音。
“没怎么打,就是扇了我几个耳光,”谢罗德说道。人群发出了一阵既宽慰又心疼的慨叹声。“我的嘴唇被扇破了。有个叫齐克的家伙不想让我们在监狱里唱歌或者搞抗议。”
“你祈祷了吗?”又一个声音问。
“我向自己祈祷,”谢罗德回答,人群中发出一阵赞同的低语。“我用‘是的’还有‘不是’来回答他,没有添加敬称。他想让我说‘是的,先生’和‘不是,先生’。除此以外他们没有下狠手打我。在拘留所里我脸上挨了两下。”
大家都知道谢罗德之所以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他与普里切特警长达成了君子协定。没过多久谢罗德就被教堂门外的狱警押送回了奥尔巴尼监狱。谢罗德走后,有个人站出来说了一番话。“真是有趣,”他说,“就算奥尔巴尼是我们逃不出去的地狱,我还是爱它。这里是我的家。我喜欢钓鱼,喜欢采摘木兰花,喜欢采摘蓝莓。我爱花生。我喜欢山核桃。”
当天晚上在城市的别处,一百五十名国民警卫队成员集结在军械库里待命警戒,同时间接谈判也一直在通过核心会议与信使持续进行。城市的当权者们拒绝与黑人直接谈判,就找了三个不承担公职的白人公民代为传话,借此避免不得不与黑人同处一室带来的社会风险。这样的安排原本已经非常麻烦了,可是谈判双方还要应对更碍事的因素,例如语言本身的不确定性。奥尔巴尼运动要求市政府执行州际商会反种族隔离的法令,白人谈判代表则宣称政府充分尊重上述法令,先前的逮捕全都依照了维护治安的法令。双方围绕着定义、先例与管辖权展开了猜谜一般的辩论,直至深夜休会。马利安.佩奇宣布“只要对方守信”,就不会再有游行示威活动。
12月16日星期五早上既没有游行也没有逮捕,这还是过去一周以来的头一回。奥尔巴尼运动的领导人们意识到大型集会的精神难以为继。支持者们都被关进了监狱乃至丢了工作。为了妥善处理此事,他们通过谈判者们提出了四项勉强能接受的最低限度条件:首先,三十天后黑人可以自由使用公交车与火车等设施;其次,政府在收取保释金时除现金以外也要接受债券,这样已经出狱的人们能够得到退款,其他人的保释也有了保障;再次,政府要指派由黑人和白人共同组成的委员会,在摒除一切先决条件的前提下讨论奥尔巴尼在其他方面的种族隔离;最后,奥尔巴尼运动愿意无限期暂停游行示威活动。政府迟迟没有回复上述条件。人们越发害怕这些条件太过软弱,以至于会怂恿白人当局采取缓兵之计,希望奥尔巴尼运动不战自败。
时间在一片焦虑当中来到了中午,最新的消息传到了人们耳中——斯莱特.金在奥尔巴尼监狱里遭到了殴打。大家在示罗浸信会教堂为他唱起了歌。奥尔巴尼运动将三位黑人谈判代表从陷入僵局的谈判现场撤了回来,跑来跑去的记者们很快也拦住了往返在示罗浸信会教堂与市政大厅之间的普利切特警长。根据普里切特的说法,好像是因为斯莱特.金绝食,看守便粗暴地把他扔回牢房,将他的脑袋重重磕在了栅栏上。普里切特还说斯莱特.金的伤势并不严重,但他依然建议监狱方面开除这名看守,因为“我不希望这种人在我的监狱里当差。”他允许奥尔巴尼运动的代表们探望斯莱特.金并且核实自己的说辞,然后谈判就恢复了。但是尽管大家承认普里切特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示罗浸信会教堂里的气氛依然十分凝重。每个人都认识斯莱特.金。没人知道到底为什么奥尔巴尼运动的谈判条件当中没有要求当局释放他的条款。再仔细想想,大家也说不清为什么谈判条件默认了两位奥尔巴尼州立学院学生遭到永久停课的事实。他们原本的条件似乎确实略显软弱,于是谈判者们当天就将复课与释放斯莱特.金这两项加入了谈判条件。
奥尔巴尼运动主席安德森意识到自己最大的敌人并不是眼前的混乱局面,而是时间悄然流逝造成的压力。这份压力促使他不断给自己在亚特兰大的朋友阿博纳西打电话。安德森表示他们迫切需要马丁.路德.金博士的鼎力支持。为了运动的胜利,他们必须让奥尔巴尼的官员们相信黑人宁愿坐牢也不愿看到这些谈判条件遭到否决。金一旦出马,不仅能极大地鼓舞黑人的士气,还能迫使白人三思而后行。金刚刚结束了在新奥尔良的演讲之后,安德森就向阿博纳西余金本人阐述了自己的看法。他强调金必须在当天赶到奥尔巴尼,至多不能拖过当晚,否则一切就都太迟了。
门罗高中的麦克丽.哈里斯(McCree Harris)一听到消息就立刻下定了决心。她逃了一节拉丁语课,下午3点刚过就偷偷溜进示罗浸信会教堂,确保自己能在晚上8点马丁.路德.金莅临现场时有座位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