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佛的铁三角,金的组织6(2/2)
针对利维森的监听立刻在政治情报方面给联邦调查局带来了好处,让胡佛得以摆出一副无所不知的派头。他似乎知道金做过什么,也能出人意料地预测金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得知约翰逊副总统打算在4月与金在司法部会面之后,胡佛立即让人送去了一封以“亲爱的副总统先生”开头的急件,提醒约翰逊说联邦调查对此事了如指掌。“我想您有兴趣知道,金与利维森以及……奥德尔交往过。”他还在信中附上了联邦调查局关于金的两位高参的简要卷宗。
一周之后,胡佛的信使又给白宫捎去了一封以“亲爱的奥唐纳先生”开头的信件。这封信也很讲究措辞,文笔介乎于卦消息与国事讨论之间:“我想您有兴趣知道共产党秘密份子斯坦利.大卫.利维森对金施加的影响。”胡佛在这封信当中公开了联邦调查局通过“秘密渠道”——也就是监听——获得的消息,以及利维森正忙着为金创立新组织“甘地人权协会”的情报。胡佛还说金和利维森计划在5月17日——也就是布朗案宣判周年纪念日——在华盛顿举办一场高级午餐会并借机宣布甘地人权协会的存在。此外他还警告奥唐纳,利维森等人准备邀请司法部部长、总统以及无数位高权重之人参加午餐会。胡佛提到的这些名字都是克莱伦斯.琼斯和利维森讨论时抛出来的,窃听器将这些名字全都截取了下来。
任何一位收到甘地人权协会相关消息的政客们或许都会都对金的邀请函产生一丝警觉,因为他们知道联邦调查局正盯着这件事。事实上金的邀请确实应者寥寥——罗伯特.肯尼迪、林登.约翰逊、大法官沃伦、休伯特.汉弗瑞参议员以及其他很多人都表示了婉言谢绝——但联邦调查局的影响恐怕并非导致这一结果的主要原因。在眼下的华盛顿政治圈子里,即便那些仰慕金的政府高层人员也并不觉得金是一位气势逼人的政治人物。华盛顿的日常节奏很快,华盛顿的氛围充满生气,华盛顿的关注焦点则是整个世界。金的道德主义与冷战中期的流行风潮根本就格格不入。在这种大背景下,胡佛认为自己更有必要警告别人小心金的崛起而不是直截了当地站出来反对金。实际上联邦调查局经常起到约束作用。
三天后,参议院内部安全委员会传唤斯坦利.利维森于4月24日参加听证会。联邦调查局对于这一安排非常不满。有些人抱怨说“老头子”1月份在国会露面时泄露了太多关于利维森的信息,公开刺激了掌管参议院内部安全委员会的种族隔离人士——尤其是詹姆斯.伊斯特兰和约翰.麦克莱伦。联邦调查局的工作人员反对传唤利维森,因为这样做不仅危险,而且时机尚不成熟,无异于打草惊蛇,只会让利维森意识到政府正在针对自己。今后他很可能会注意掩饰,致使联邦调查局的窃听装置无法发现涉及其行动的确凿信息。可无论如何委员会还是发出了传票,希望能迫使利维森承认自己勾结美共的真相以及他与金合作的详细情况,并详细解释他与金的关系。他们认为这两方面的说法一旦公开,或许就能根除掉金对于南方政治体制的威胁。
联邦调查局官员至多仅仅从参议院的盟友那里争取来了一份承诺:参议员们同意对听证会内容严格保密并且将听证会内容推迟三天,而且只要利维森不承认自己从事过颠覆性活动,就绝不会问他关于金的问题。然而事实证明委员们无法从利维森的嘴里撬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在保密的参议员听证会上,面对对自己的裁判官们,利维森只说了一句话:“为了解决掉造成当前局面的问题,我要说我是一个忠诚的美国人,我自始至终从未加入过共产党。”之后他便援引美国宪法修正案第五条,一直保持沉默。他的抗拒让参议员们气愤难当,因为他们极不愿意向联邦调查局承认自己平白承担了风险却一无所获。
联邦调查局的窃听装置早就录下了法警向利维森递交传票时后者的惊讶反应,之后也记下了他与律师商量如何应对听证会的商讨过程。现在一切结束之后,窃听装置中传来了利维森如释重负的反应。第二天下午回到纽约的办公室后,利维森在电话里表示自己十分庆幸没有人提到金的名字,此外他还描述了充满敌意的老参议员们生气时表情多么可笑,“麦克莱伦比我更烦心,”他这样回忆道。麦克莱伦参议员给他贴上了有史以来进出参议院的最糟糕证人这一标签,“换句话说我比吉米.霍法更加恶劣,”利维森挖苦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