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宴会前夕（2/2）
薛宝钗在一旁微笑着听，黛玉垂眸抚摸着雪球柔软的毛，对于贾母和贾宝玉偶尔传来的笑声和薛宝钗的陪笑充耳不闻。
直到贾宝玉说起她，黛玉这才抬眸看了一眼，贾宝玉道“林妹妹院里的都是从江南带来的，自然与府上不熟，怕是也有些照顾不到妹妹。”
说着有对贾母道“老祖宗不妨给林妹妹指个府里的丫头，也方便妹妹做事。”
贾母一笑“宝玉说的是，是我疏忽了。”说着便将身边的二等丫鬟指给了黛玉。
黛玉正要推辞，贾宝玉就道“妹妹莫言推辞，老祖宗这里的丫鬟最是好用，林妹妹所有什么事吩咐她也是方便。”
贾母也道“是了，给你用就是了，府里也不缺一个丫鬟。”
薛宝钗插话道“还是老夫人疼人，林妹妹就不要推辞了。”
黛玉呡唇笑了笑，谢了贾母不再推辞，那丫鬟来拜见黛玉，黛玉问“你叫什么？”
那丫鬟道“奴婢鹦哥。”
贾宝玉闻言便道“这个名字不好，不如改做……紫鹃，正好林妹妹身边的丫鬟也都是这般的名字。”
那丫鬟看了看黛玉没说话，黛玉打量了她片刻道“这个名字倒是很合适。”
“看吧，就知道妹妹喜欢。”贾宝玉见黛玉赞同他的话欢喜地凑了过去。
紫鹃盈盈一拜“谢姑娘赐名。”
黛玉笑了笑没说话，紫鹃站到黛玉身后服侍，雪球在黛玉怀里喵喵叫了两声，瞪贾宝玉。
没一会儿，贾宝玉瘪瘪嘴又挪回贾母身边，好凶的猫……
又同贾母说了一会儿话，黛玉便在一众丫鬟婆子们的簇拥下离开了贾母的院子。
众人簇拥下的黛玉越发的高贵典雅，黑暗中，微弱的灯光下竟也叫人觉得刺目。
见四周无人，薛宝钗犹豫了下追上去道“林妹妹等等。”
黛玉驻足问“宝姐姐可是有事？”
数名婆子提着灯，雪鸢和雪雁一左一右扶着黛玉，另有丫鬟婆子环绕在身边。
薛宝钗扶着丫鬟的手笑道“林妹妹可是与十三福晋相识？”
黛玉微微蹙眉“我并未见过十三福晋。”
薛宝钗见黛玉如此表情心中苦笑，她也是无法了，不然也不会问黛玉，同黛玉说话若是藏着掖着她未必会理你，倒不如直说。
薛宝钗扶着丫鬟的手紧了紧道“今年的选秀，林妹妹若能帮忙，必有重谢。”
黛玉有些惊讶，这事儿居然求到她这里来，还真是……
黛玉没说话，薛宝钗微微呡唇从怀里取出一叠银钱递过去“林妹妹？”
黛玉犹豫了下道“银票宝姐姐收回去吧，我同十三福晋不熟，我这里是有些路子，成与不成我也给不了准话。”
薛宝钗似乎松了口气，借着黑暗的遮掩直接将银钱塞给黛玉身边的丫鬟，又道“林妹妹肯帮忙就好。”
黛玉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带着人走了。
黛玉走后，薛宝钗身边的丫鬟道“姑娘怎么在这里……”
“不然呢？”薛宝钗微微垂眸，若她真去了黛玉的院子，她那姨妈怕是就会立刻知道，这会儿借着黑暗遮掩谁会知道她同黛玉说了什么！况且……她并不介意……
和春院，丫鬟将银钱放到桌子上，黛玉对雪鸢道“叫人拿去做布施用。”
黛玉四岁那场大病以后，林如海便在各地派人布施，说是为黛玉积福，这些年从未断过。
雪鸢应了声，犹豫了下又问“姑娘，那位薛姑娘……”
“帮她一帮又如何？”黛玉微微垂眸，语气淡淡的，仿佛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雪鸢一愣，雪雁亦是不解，却是紫鹃说了句“姑娘说的是，确实没什么不好。”
虽说是大晚上，但是路途中说这种事，这是想叫谁知道？！那种情况下又那般直白，也不过是想叫她们家姑娘推辞不得。
雪鸢一惊，这真是……
那种情况不论黛玉是否答应，只要有人看到，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定然不敢多做什么，薛宝钗基本上也就达到了目的。
有心的都知道四阿哥曾经在林府住过，谁知道冷心冷情的雍亲王会不会给黛玉出头！
十三福晋的请帖可不是谁都能拿到的，偏偏这一次分了等，还特地给贾府送了，再有冷府从未间断的往贾府送东西。
再加上黛玉的家世，有点儿脑子的谁愿意去得罪黛玉！
黛玉摸着雪球的毛再次打量紫鹃，明明是丫鬟的打扮，连饰品都是极少的，眼前这少女偏偏带着一股子端庄，肌肤洁白莹润，眉眼带笑，看着极好相处，比之大家闺秀也不差什么，只是那明亮的眸底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冰冷……
黛玉眨了眨眼，竟和在贾母屋子里那个毫不起眼的小丫头完全不一样了……
紫鹃含笑任由黛玉打量，黛玉抚摸着雪球的毛，收回思绪，扫了紫鹃的袖口一眼。
那里，用隐绣绣着一个“湮”字，那字极小，极难发现。
黛玉想了想道“紫鹃就是你的本名吧，你也是四哥的人。”
贾母院中时贾宝玉提到紫鹃此名，紫鹃眼中有一丝几不可察的惊讶，旁人发现不了，却逃不过黛玉的眼睛。
雪鸢和雪雁都是一愣，紫鹃却笑道“还是姑娘细心。”
说着便单膝跪地道“彩衣卫紫卫首领紫鹃见过姑娘。”
雪鸢和雪雁对视一眼，紫衣卫首领？主子当真是疼姑娘的紧。
黛玉看了眼雪鸢两人的表情，垂眸问紫鹃“你一直都跟着我？”
“是，紫衣九卫八十一人皆是女子，是主子专门为姑娘准备的，从主子上次见过姑娘后就一直都在姑娘身边。”紫鹃面色平静，心中却是惊讶。
她们在某种程度上并不能算是……人，姑娘是怎么发现的？
“你起来吧。”
黛玉呡唇一笑，心中微甜，旋即垂眸抚摸着雪球的毛，不再多言。
紫鹃起身同雪鸢一起立侍在一旁，黛玉又坐了会儿，有些乏了就叫她们服侍着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