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乎(1/2)
“小易易,今儿不吆喝啦?”王三儿看着易卦人无血色的臭脸,贱兮兮地开口打趣道。
“累累累。”易卦喝了一口浓到发涩的茶,没有精气神儿地趴在摊子上。
“啧啧,咱易道长还有累的一天啊。”王三儿绿豆似的小眼都快笑没了。
易卦有气无力地道: “开玩笑,这神仙不也还有泡泡温泉,嗑嗑瓜子儿的时候吗?”
“哎,我说你昨晚干嘛去了,你这样子太可疑了。”王三儿挠了挠后脑勺,好奇地问。
易卦撇过了头,眼神凉凉地看着他:“没干嘛,你硬是要我蹦起来把你骂的狗血喷头才算正常吗?”王三儿要知道他被吓得蔫了半截,估计能笑瘦三四斤。
王三儿笑的十分猥琐,眼角的肥肉压出几层褶子:“没干嘛能成这样?我不信,莫非,你昨天回家背着我去了......嘿嘿嘿。”
“王大爷,能说人话吗,我像是那样的人吗?”开玩笑,易卦从出生到现在连小姑娘的手都没碰过。
“那你说说你干嘛去了,如果从实招来,小爷我就不严刑逼供了。”王三儿说着晃了晃他弓成鹰爪的肥手,脸上的肉勉为其难地挤出凶色。
易卦咬牙切齿地道:“我昨天刚买的钱袋掉了,也不知道被谁顺的。”
王三儿啧啧几声,感叹道“就你那大花钱袋,白给小爷,小爷都不一定要。”。
“花钱袋怎么了?好看!”易卦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腰身微微弯曲,衣襟紧贴滑露出细窄的曲线。
“行行行,好看好看。那这样,我让人留心帮你找找。”王三儿懒得和易卦争,看酒楼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掂了掂他圆润如球的大肚子,快步往回走。
易卦懒懒地道:“谢了,王大爷慢走。”
摊子没人,他索性闷着头睡了半个时辰。
易卦从胳膊缝中露出半只眼,困倦地眨了眨。
他右胳膊尖儿拐的地方聚集一堆人,指指点点在说什么。
“这小孩,是隔壁老苏家的吧。”右手挎着装鸡蛋篮的妇女对着一个小孩儿挤眉弄眼。
“不是,这是苏老头捡的娃。”有人轻声答应。
“我听说这孩子犯煞克人呢。”
“你看苏老头,自打捡回这孩子起,身体可就一天不如一天了,上次我去看,可就只吊着一口气了,那脸白煞煞的,看着就怕。”
这话声音不大,但就像顺着风一样通通灌进易卦的耳朵中。
易卦不大明显的皱了皱眉。
他斜着眼瞅了瞅那边,远处一个小孩正往药房里走。
小孩浑身破破烂烂的,脊梁骨像棵青松一样挺得很直。他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花里胡哨的,扎眼的紧。
易卦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不是他昨天被顺走的钱囊吗?
也别怪他这么笃定,因为卖钱囊的老大妈告诉他这是太乾城独一个,易道长觉得自己气宇轩昂非凡人之姿于是买钱袋也要挑不一样的。
他蹭地站起来,迈开长腿往药房那儿处走。
小孩儿刚好进了药房里。
易卦等了一会儿,人没出来,于是他半遮半掩地做贼一样进了药房。
刚好碰见小孩提了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牛皮纸包出来,他脸上斑驳结壳的泥土尘灰厚得让易卦觉得他一动就会扑簌簌地掉灰。
易卦尾随小孩儿进了一个窄窄的长巷。
他自以为埋伏的天衣无缝,也没注意前面的小孩在他躲避时朝他那个地方投向冷淡而凶狠的目光,跟狮子睨视自己死死握在掌心的猎物一样的狠戾。
瘦小的身影在古朴破旧的门前停住,脚步顿了顿,才慢慢进去。
厚重的门被推开时发出吱呀吱呀的怪叫,一阵不知道哪来的风把门前挂起的大红灯笼吹得摇头晃脑起来,灯笼陡然间变成又深又重的墨色,向外散着张牙舞爪的黑雾。
易卦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吓得苍白,他低头搓了搓眼睛,再睁开时大红灯笼还是亮眼的绛红,灯纸下缀落的流苏跟粉瓣儿小桃花一样好看。
果然没睡好,连幻觉都有了,大白天怎么会有鬼呢。易卦拍拍自己的脸,底气不足地安慰自己,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长巷的阴影暗暗地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
有点冷。
易卦搓了搓自己起鸡皮疙瘩的手臂。
虽然看见自己可怜的钱袋被小孩儿带进屋里,但易卦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不准备随便进小孩儿的屋。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怂。
易卦盘腿坐在阳光不太照得到的小角落,一手托着脸,垂着眼在思考着什么。
“一会儿小孩儿出来先给他糖吃,再慢慢套话?他那样子可不是什么好骗的主。不然严刑逼供...?”易卦想了想自己拿着皮鞭捆着小孩儿抽的样子,撇了撇嘴角,他可做不到王三儿那么变态,把人小孩吓得哭着找妈妈。
易卦想得都快把头挠秃了,最后干脆不想了,把道袍一扯直,站得笔挺。
不就一小孩儿吗。易卦突然有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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