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时局不宁（1/2）

莫芫寻思，莫不是他还怕她私吞了菜钱么？

“我去买些纸笔。”林延承抬手伸指，轻戳在她脑门上微微使力。

莫芫受力顺势退了一步，轻抚了抚额头，噘嘴应了一声：“哦！”

待他出得门来，莫芫掩上了大门，再回身，他还站于下方侧头看着她，见她看来，才提步往前行去。

莫芫跟在他身侧亦步亦趋行着，想问他为何不曾质问自己欺瞒之事，却又怕自己这一问反倒是提醒了他。

一边犹豫一边行，时不时的还捎带悄悄打量他一眼。

林延承虽目视前方，但眼角余光数次见着她打量自，见她一副犹豫的模样，无声勾起了唇角：“有话直说便是，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莫芫一慌，又抬头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先生，我……啊，人当真是少了许多啊。”

话到嘴边，临了又拐了个弯，生生变成了一句叹息，她一脸窘迫，挪开视线看向已显得冷清不少的集市。

臬阳的集市虽小却十分热闹，吃穿用度何物买不着，在她看来也算得上是繁华之地了。

可如今，两旁的铺子十之八九紧闭铺门挂上了大锁。隔着水渠，原在两边摆摊的小贩也没见着几个，往来行人便更少了，一眼就能将长街从头望到尾。

冷清是当真冷清了不少，却也有好处，至少小摊小贩少了，花钱的地方自然也少了，不正好省钱嘛。

“眼下自是保命要紧，连年干旱，颗粒无收，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林延承说道，长叹一声，“只不知，臬阳要到何时才能再复昔日光景。”

她暗道他的眼界果真与她不同，明日之事她都未必去想，他亦想到往后了。

然听了他的话，回忆起昔日的繁盛，确实叫人唏嘘不已。

“这位郎君，买根簪子吧。”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因着清冷的四周而显得异常清晰，莫芫转头，见林延承已往一旁的小摊而去。

得，看来先生又想花钱了，她当真想将他的钱袋子藏起来呀。

叹了口气，她虽无奈，也只得凑了过去。

原是个卖木簪的，摊主是个老妪，枯瘦的双手拿着根雕刻了一半的细木条，手不停颤着，也难为她能雕出这一根根别致的木簪子。

老妪见二人至摊前，主动招呼起来，“这些簪子都是老妇人我自己雕的，一文一根，买一根自用吧，还有这些，可赠于这位小娘子。”

莫芫闻言，脸轰的红了，暗道这老妪老归老，眼神倒是极毒辣的，她明明一身男子打扮，竟还能一眼瞧出来，开口唤她小娘子。

“阿婆，您瞧瞧我这身打扮。”莫芫清了清嗓子，一边说着，一边瞟了林延承一眼，“您老莫是拿我打趣？”

人家瞧出来是一回事，但叫人当面说出来是另一回事，再者先生至今未置一词，她哪里晓得他是何心思。

说不得，万万说不得啊。

那老妪还当真探身眯眼又瞧了瞧，浑浊的眸子令莫芫蹙起了眉头，听得她轻笑了一声：“老妇人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还望这位小郎君莫要同我这个老婆子计较。”

老妪连连赔罪，莫芫本就底气不足，惶恐的紧，连连摆手，倒是林延承眉眼含笑，手中把玩着一根木簪子，低语道：

“我瞧着您老的眼神到是极老辣啊。”

莫芫闻言，脸更红了，脑子一发昏，竟也不顾两人的身份，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林延承掏出个铜板搁在摊面上，拿着东西迈着大步，神情自若地跟了上去。

“不好了，出大事了。”

莫芫不过行了两三步，忽听得一阵叫嚷声从后方传来，她正要回身，忽觉得肩头被人狠狠撞了一记，不由往后跌去。

“小心。”林延承早已至她身侧，听着动静时侧头就瞧见一人没头没脑的奔来，正巧将走在道中间的莫芫撞了个踉跄。

他来不及多想，下意识伸手从她背后环过，微微一用力，便将人扯到了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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