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离乡背景（1/2）

莫芫只顾望着家的方向，未曾留神瞧见小径旁农田里拔干草的老妪，直到听得声音，才转头看去。

“李阿婆，是您啊。”

莫芫自是认得这位老妪，想她在在家时时常务农，他们虽与李阿婆家住得远，但田地却挨得近，时常能见着。

没想到数年未见了，她竟还能一眼瞧出自己来。

“你怎么回来了？你阿娘说你去有钱人家当差了，怎么，这是要回来了？”老妪似起了兴致，滔滔不绝道，“也是，如今这城里但凡有些钱财的，都走了，也用着多少人伺候了。”

“不过，你们家都搬走了，你还回来做什么？难不成你还爷娘走之前没同你说一声？”

莫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您说什么，我们家搬走了？”

心慌意乱的她来不及细细追问，拔腿就往家奔去。

往昔本就破落的屋子，此时瞧着更没有了生机，有了缺口的篱笆围成的小院内长满了荒草，大门掩着，上头挂了一把冷冰冰的大锁，看得莫芫浑身泛起了寒意。

“看来，你的家人确实都走了。”

林延承的一句话，听似平常，但入了她的耳，却惹得她鼻尖一阵发酸，喃语自语道：

“他们怎么可以走了，我还在啊。他们竟没有知会我一声就走了，我也是他们的女儿啊。”

她念叨着，目光缓缓扫过屋内的摆设，除去少了些物件，那些搬不走的东西还如她记忆中一样摆放着。

林延承只略看了几眼，瞧着桌椅上覆着厚厚的一层灰尘，看来莫芫一家走的有些时日了，只看她却似仍不相信。

莫芫转身奔至门外：“阿爷，阿娘，三娘回来了，阿娘！”

她的叫喊声传了很远，很久，但一直没有任何的回应传回。

远处的老妪听到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末了叹息了一声，又埋头拔草。

“走吧，饶是你叫破喉咙，他们也不在此处了。”林延承站于她身后，抬起了手，略一迟疑方落在她的头顶，轻轻一拍，便往院外走去。

亲人悄无声息的撇下自己搬走，对任何人而言皆是重重的打击，此时的莫芫似被寒霜蹂虐后的茄子，耷拉着脑袋默默地跟在林延承的身后。

他未曾回头，只听得身后之人迈步踩于枯草之上的响动，此时，他也实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慢吞吞地行着，抬手抹着眼泪，时而抽泣一声，心头一片茫然。

原只是说回家一趟，日后便随林延承左右不离，却不想一语成谶，爷娘不知去往了何处，她除了跟随他，还能如何？

“好了，莫要再哭了，你今日回家，不正是要劝告他们离开的么，如今不必多费口舌，不是桩好事么？”

憋闷了半晌，还能听到身后细微的哭泣声，林延承受不住了，停步回头，望着她无奈说道。

他不说到也罢了，这一开口，莫芫抬头看了他一眼，埋头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断断续续说话。

“我……我想劝他们走，但好歹……还能问上一句，去了何处？现下，不知道了……都不……不知道了，呜呜……”

她这一哭起来，林延承顿觉手足无措，伸了手却又不知该落于何处，只得讪讪地收了手，长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眼下你哭也无用，待日后安定下来，再派人打探消息便是。”他没辄，思来想去也只想出这么个法子。

莫芫自知除此也别无他法，便慢慢止了哭泣：“还，还能找得到吗？”

“找得到，定能找得到。”生怕她再哭起来，他忙不迭地说着，一面伸手拉着她往回走，“赶紧回去吧，臬阳是不能再住了，你我也该走了。”

莫芫无声地望着他，只是顺从地随他走着。

原本他不想走，她也是原由之一，而今她顿失所依，他便不能只为自己考量了。

回城后，林延承便让莫芫收拾了行装。

她不晓得离开臬阳后他打算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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