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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俞有夏不得不承认人和人的相遇总是这么奇妙。
世上人千千万万,你却独独遇见了他。
冥冥之中有条线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捆绑在一起,牵扯,碰撞,痴缠,相顾无言,又有说不清的恩怨。
像数学概念里的映射,无穷无尽,却总能找到与你之相对应的有且仅有一个的元素。
俞有夏看着男人精致的脸上那显眼的,红得有些发亮的两颗,觉得十分出戏,竟意外地有种反差萌。
她强忍住笑意,憋得脸都变形了,但不停抖动起伏的双肩出卖了她。
时亓双手抱胸,身体往后倾,靠在椅子上,黑曜石般地双眼撇着俞有夏,毫不客气道:“你是哪抽筋了吗?一直抖抖抖。”
“抱歉。”俞有夏抖动的双肩像是有人触动了机关又倏地按停。
她立刻垂眼,不再看他,安静如鸡,试图降低她的存在感。
时亓看着她,思绪像飘飞的风筝。
时亓并不是今天才认识的俞有夏,他知道她的存在早于咖啡馆,早于电梯,甚至早于停车场。
每个青春期少年的一言一行一定会或多或少地带着叛逆的影子。时亓也不例外。
自打拿起画笔开始了他的美术之旅后,素描、速写、水粉是他的生活常态。
他可以一天不吃不喝,泰然自若地对着画板,用画笔围一座城墙,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后来,他觉得自己画画的时间不够用,便翘了文化课,跑到学校的画室,一坐就是一整天。
再后来,班主任察觉到班里少了一个人,但因为年纪大了,记忆不中用,对不上人脸和名字,在一次自习课上叫了班长拿着点名册一个个对号入座,这才找出是脱离大部队的时亓。
班主任拖着年迈的身躯领着一行同学,把学校翻了个遍才在画室逮到了时亓。
“说,你知不知错?”班主任在放学时间把他拽到办公室,吹鼻子瞪眼地教训。
“嗯……嗯”时亓不规矩地拍了拍在他身边转悠的苍蝇,敷衍地点头,黑发挡住了他的眼睛。
这时,一个背着书包的女孩逆着光经过他的旁边,时亓来不及看清她的样子,只能瞧见她头上用一个在他看来很愚蠢的小猪佩奇饰样的皮筋扎了个丸子头。
女孩就在离他旁边只有一臂距离的办公桌上坐了下来,然后从包里拿出试卷,用手拖着脑袋,撅起嘴,把水性笔放在鼻子和嘴巴中间,不让它掉下来,像是在思考什么,接着低下头写了一会儿,又停下来转转笔。
班主任还在他耳边像个老父亲一样苦口婆心地叨叨叨。
吵死了,他想。
时亓看见女孩停下笔,鬼鬼祟祟地探头看向门口,见没什么人进来后,放心地拿起书包掏出了一本很厚的小说,放在一本摊开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上做掩护。
时亓像只小猫似的眯眼,似乎是叫多情剑客无情剑?
“呵。”有意思。
女孩撩起额前挡住视线的碎发,捂着嘴“咯咯”地笑,看得津津有味。
班主任在前面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旁边的人却没有丝毫回应,转头看时亓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看就是没有好好听他说话,气不打一处来,很大声地拍桌子,“时亓,回去给我好好写检讨,没有三千字不要给我。”
哦,那他就不写了。
女孩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以为有人来了,连忙合起书,像抗日神剧里匍匐在沙堆后刺探敌情的抗战小兵,先是往门口张望,又转头看向他们这边。
时亓看清了她的模样。
女孩皮肤白嫩,容貌姣好,眉目如画,如新月清晕,花树堆雪。
班主任见时亓不把他放在眼里,气不打一处来,“赶紧走走走!写你的检讨去。”
时亓被警告后,依然我行我素,没有改变。
“罢了罢了,我老了,管不动你们了。”班主任拿他没有办法,也便随他去了。
只是之后的日子却有些变了味道,不再是单调的调色盘。
挺长一段时间,时亓没有再见到那个女孩。
有一天他画画遇到瓶颈,烦躁地丢掉画笔,突发奇想地要去上课,结果是听得昏昏欲睡,最后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
下课铃一响,就跑去上厕所。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上次在办公室里以写作业之名,实则不务正业的女孩。
原来他和她在同一楼层。全身的细胞莫名地躁动,觉得身体好像哪里坏掉了。
女孩正往厕所走去,路过他身边,声音清亮,不知道和身旁的女友说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巧笑倩兮,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头发还是用小猪佩奇绑着。
鼻间有轻轻的洗发水的香味。
时亓无意识地停下脚步,手抬起来倚在栏杆假装在看风景。
女孩出来了。他的目光条件反射地追随着她。
哦,隔了四个教室。时亓在心里默默数道。
文化课的老师对艺考生的成绩不大重视,所以对时亓时不时的逃课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仿佛有一只奇怪的手在牵着他走。
时亓的脚步有时会不听使唤地路过那个班级。
然后脑海里总是装着莫名其妙的东西。
她坐在靠近走廊窗户第五排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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