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2）

不出白兆辰所料，放学后他果然看见了江朔被他们班的老师带往家长接待室的方向。

看来江朔的母亲终于打算正面跟江朔谈谈了。

“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白兆辰扭过头对代青路说。

“行，那我走了啊。”代青路捞起书包，用拳头轻砸了一下白兆辰的肩。

“嗯。”白兆辰点头，望着江朔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即，也抬起脚跟了上去。

何俞良引着江朔走进家长接待室。

看清接待室里坐的是谁时，江朔的眼神都凉了几分，看得柳芸心里一阵苦涩。

“你们聊，记得早点放学，老师先走了。”

“嗯……”江朔表情生硬，一步一顿地走到柳芸面前坐下。

何俞良转身将门带上。

江朔不说话，柳芸也不知从何说起，空气里静得可怕，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缠绕在两人之间。

“阿朔……”良久，柳芸终于鼓起勇气打破了这份沉默，“我真的……很想你们。”

她眉头轻皱，像是在竭力隐忍自己的悲伤。

阿朔已经长这么大了，倒是和自己走时的样子没有太明显的差别。柳芸只肖看一眼便能够认出，这个冷冰冰的少年是她的儿子。

“可是我一点都不想你。”江朔毫不留情地回答，“如果你特意到学校来找我仅仅是为了煽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他作势要站起身来。

“别走！”柳芸失控般喊住他，瞬间过后意识到这样不太好，遂又把声音放低了许多，“我想……跟你谈谈。”

“有什么需要谈的？”江朔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出现过。

对于多年未见的母亲，他实在找不到用何种表情去面对她。

“其实阿朔，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柳芸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江朔的脸上。

这些年阿朔有没有受过苦？是不是很恨她？

真的……没有想过她吗……

“原来你管这叫误会吗？”江朔别过头去看窗外。

天很蓝，冬日的阳光正好，至少比眼前的妇人泫然泪下的脸要好看。

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他差点都要忘记柳芸长什么样子了。

“我……”柳芸咬了咬下唇，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妈妈没有背叛你爸爸……真的，妈妈不是出轨……”

江朔没说话。

他是不太信的，因为这是他亲眼看见的事实。

柳芸看得出来江朔不相信，脸上有些焦急，“你听妈妈解释就知道了。”

江朔的视线从窗外转移到柳芸身上，“你讲吧。”

他也很想知道真相，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柳芸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来那些往事。

“其实……我和你的父亲，早在你三岁那年就想过要离婚了。”她目光放空，像是陷进了回忆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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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舟戚，”柳芸低着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肉里去，仿佛把毕生的勇气全拿出来了，“我觉得……我们算了吧。”

两人并肩在沙发上坐着，柳芸的肩膀微微颤抖。

“什么算了？”正看报纸的江舟戚抬起头来，望向她。

柳芸把头低得更低了，“我仔细想过了，虽然我们从来不吵架，但我们两个……一直都是没有感觉的吧？”

这些年她过得太累太压抑了。

江舟戚终于明白她在说什么了，“你是想离婚？”

“嗯……”柳芸的声音很小。

他们的婚姻是父母决定的，两人都不了解对方就稀里糊涂地结婚了。

到了适婚年龄长辈们就会张罗着相亲，只要老一辈觉得人不错，这婚事就算是敲定了下来。

他们两人互相都不适合对方，一个温柔贤惠，一个高冷沉闷，丝毫没有共同话题。

都说婚姻是会慢慢由爱情变成亲情的，但是他们连爱情都没有过。

虽然他们未起过争执，也没有谁对不起谁。

江舟戚把报纸合上，一张张整理好，“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柳芸点头。

过去这么久了，她每日活得浑浑噩噩，从来得不到丈夫的关心。

她不要这样的婚姻、这样的家庭。

江舟戚仰头靠在沙发靠垫上，揉了揉眉心，似是在认真思索。

“我没什么意见，如果你决定了的话，那就分开吧。”

柳芸一点也不惊讶他这么爽快，毕竟他们两个并不相爱。

“嗯。”

原本该准备手续的，不过柳芸还是动摇了。

为了两个孩子。

“妈妈，”江渺拉着三岁的江朔走到她跟前，“弟弟刚刚在公园摔跤了。”

柳芸的心狠狠攥了一下，赶紧蹲下来，“阿朔乖，有没有事？痛不痛？”

江朔摇头，稚嫩的脸上表情一本正经，“一点都不痛。”

这孩子犟得很，明明脸颊已经蹭破了。

“妈妈带你去上药。”柳芸把他抱起来。

“好。”江朔乖乖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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