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第四年（1/2）

我叫王大配，穿越第四年，我与我们村最靓的两个基佬仔相遇了，事实上，是我被他们救了。

很多年后我无数次的想，当初就该在他们救我的时候，一把甩开他们的手，把捕鲛人的绳子往自己身上多缠绕几圈。认识他们就是——

后悔。

很后悔！

……

但谁没有天真无邪小可爱的时候呢？

王大配十四岁穿越，在大荒生活了四年，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是鲛人了，物种带个人字，偏偏就不是个人。第一次露出海面时，深深的呼吸一口空气，右手不争气的一抹，眼泪就稀里哗啦流了满面。

边哭，左手还不停在抓自己掉下的泪珠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鲛人的眼泪是真的贵。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后得不到这么多了，能拿就拿一些吧。王大配认认真真哭完，仔细的将自己的泪珠一颗颗收好放在项链里。

海外的一切是那么叫人留念，看那天空飞过的小鸟，像不像广场左右横跳的鸽子？看那郁郁葱葱的花朵，像不像村里养的栀子花树？就是石头旁的小草见了，他都不禁回忆一把课本知识。

“离离原上草……唉？后头是什么来着……”

视线自然的从小草挪开。

摇曳着鱼尾，一路游一路贪看，不久就接近了岸边。

当王大配瞧见海边慢吞吞拾贝的老人，就更不得了了。上辈子时常照顾他的拾荒王大爷简直附了这老人的身！不是样貌，像的就是那个捡东西的气质！

这块离他露头不远的小村子，看上去是那么和平，孩子笑的天真，老人瞧着和善。

他太想做点什么了。

初时还不敢靠近，后来慢慢捡了几颗大贝丢去沙滩上，老人惊喜不已。再后来沙滩被扔了一大包海草包裹的贝，个个圆润胖乎鲜嫩美味，老人呼唤村民惊喜乘二。再再后来的贝打开来甚至能看到珍珠莹润的光泽……

这就坏事了。

被抓住的时候，王大配三秒钟想明白。

是他自己造的孽。

箭上有毒，眼睛快黏住，只能看到四周零星的火光，是拿着火把的村民吧？指甲撕裂渔网，又被鱼叉狠狠刺下去，左右扑打的尾巴再怎么灵活有力，离了水，动作也渐渐缓了下来。喉咙里发出不甘心的叫声，那是属于鲛人特有的音波……普一出声，就被反应过来的人们勒住了喉咙。

该！

王大配咬着牙，借着疼痛保持清醒，尾巴狠狠一扫，将围着他的人拍开，用腰部的劲跃起往一旁抓去。

那不听大人话跑来凑热闹的小男孩嗷的哭了，王大配牢牢掐住小孩的胳膊，毒素叫他听不清那些人再说什么，只能感觉那些抓他的动作缓了下来。

喘着气，他呵斥道：“闭嘴。”

长长的头发落在小男孩的脸上，孩子哭得更大声。脑子嗡嗡作响，鳍须不自觉的炸开，尾巴不断拍打着，虽然离海不远，毒素已让王大配的神志无法保持清晰，但不需要辨别方向，身体就能自觉向海的方向跃去。

近了！

还有两步！

鼻尖已经能感受到那潮湿的润意，快入海那一刻，王大配下意识放开了小孩的手回手将他向岸上推去。也就是回头这一推，小男孩终于看清了王大配的样子……

身后都是火把，光是那么亮！

父母的惊叫声响起，鬼使神差般，小男孩伸出胳膊……向后的身形一缓，继而停住，顺着鲛人入海的方向，更猛烈的向海底扎去。

就是这来回拉扯的一刻，一个反应快的捕鲛人终于赶上了，一把扑上去抱住了孩子，就地打了个滚，将入海的冲劲缓住，死死揪住孩子手中的头发，迅速往自己手腕上缠了几圈，捕鲛人冲着同伴喊道：“快！这鲛人的头发被缠住了！”

后头的捕鲛人冲过来，手握鱼叉狠狠向水面掷去！

犬吠声那么大，孩子圆溜溜的眼睛里，倒映着火光与火光的暗影处。

挣扎的水花终于安静，海里漂浮的长发如同海草一般，大人们惊喜的呼喊着，小男孩的手掌被打开，母亲心疼的抱住孩子，孩子看着掌心的血迹，那不是他的，头发只勒出了几道紫痕。

趴在母亲身上，孩子看着那团被渔网包裹的鲛人被抬起，随着人群越走越远了。

海边风大。

在夜风的呼啸中，埋在母亲怀中的小小身躯，哆嗦着打了个寒噤。

……

王大配做了个梦。

他是个孤儿，是村里有名的聪明孩子，吃的百家饭，但只要吃饱了心里就会很满足。生活的小摩擦就像烟火点缀，每个人都有，他的每一天不算很快乐但是很平静。

那天他吃撑了，揉着胃在路上走，心情很好。阳光晃的人头晕，红绿灯跳到了绿色，拉了下书包的肩带，想下午第一节课是语文，快步走上斑马线。

“别去……”他喃喃道。

他想出声提醒那个过马路的自己，可嘴巴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习惯性的左右看了眼。然后，一辆闯红灯的大车袭来……

明明是白天，车灯却那么亮。

很痛。

浑身都痛。

在医院吗？

王大配猛然睁眼，挪了下身体。眼睛被火把的光线刺激的眯了眯。

不在医院。

是了，这哪儿有医院呢？

地上是浅浅一滩黑水，瞧着像个山洞里的水牢。墙外的蛙声连绵不绝，王大配揉揉肚子，扶住墙靠着，检查自己的伤处。感受着空气间的水汽，估算时辰，他叹了口气。

偏偏是今天。

惨了。

……

夜已深。

明月众星中，海底无数暗影浮沉。海底有人在窃窃私语，“佩呢？怎么不见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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